上自习课都不会主动说小话。
上大学之后,他压抑的性格渐渐释放出一些,但是在看到舍友仍掉雨伞在操场上狂奔时,他也只是捡起雨伞收好,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黎晏仿佛与出格这两个字天生不搭,按部就班地活了二十多年。唯二的“冲动”大概就是出柜和闪婚了。
但此刻,黎晏和认识月余的江裴洲在石板小径中奔跑。经过曲折的水上廊桥时,黎晏眼角余光瞥见被树影染绿的水面变成了被急促敲打的鼓,响声此起彼伏。
江裴洲拉着黎晏,没有走头顶有遮盖的回廊,而是带着他钻进了花丛密布的小路。
“这是要去哪儿啊?”
雨水落在两人交叠的手掌,湿滑的触感让江裴洲加大了手上紧握的力度,头也没回地大声说:“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多时,黎晏被江裴洲牵着进了一处太湖石假山中,起初只能是弯着腰走进去,转过一个弯,空间突然宽阔许多,连江裴洲那样的身高都可以站直。
“这里能挡一挡雨水。”江裴洲寻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
“我小时候和沈玉枝玩捉迷藏就躲在了这里,后来左等右等他都不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睡着了。醒来之后,就看到雨水从上面的洞流出来,像个小瀑布。”
说着,江裴洲指向一处石洞,见黎晏还站着,便拍着身边的位置说:“坐下歇一会儿。”
“那里湿了。”
等黎晏说完,江裴洲才发现目之所及的范围内,只有自己坐的这一处是干燥的。
“你坐这里吧。”江裴洲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非常大方地欢迎黎晏。
“不太好吧。”黎晏抹去滑落到下巴上的雨水。
江裴洲不是那种问来问去的人,他干脆利落地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腿面上坐着。
“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黎晏攥着江裴洲上衣的后领,在心里喊道:你的腿左右晃来晃去,难道真的不害怕我不小心滑到哪里去吗?
“是吗?”黎晏微笑着说。
两人身上一小半的衣服都湿了,再加上江裴洲只是想让黎晏看看这处他小时候发现的有趣地方,最后略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离小院子不远处有一块草地,黎晏害怕两人脚滑摔倒,想让江裴洲停下来慢慢走。
可江裴洲却双臂张开,故意装作要摔倒的样子吓唬黎晏,一番拉扯,最后竟然双双向草坡下面滚去。
好在草坡平缓,被雨水浸湿的地面也不硬,黎晏趴在江裴洲身上,看着他满头的花瓣草叶哭笑不得。
“这下开心了?”黎晏捡起一块大红的花瓣贴到江裴洲脑门上。
像是触碰到了某个开关,黎晏扑哧一声笑出声,埋在江裴洲脖颈笑个不停,连带着身下的人也跟着一起笑得身体发抖。
江裴洲腰部用力,搂着黎晏调转了两人的位置。
黎晏绑头发的小皮筋不知什么时候崩开了,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被水浸湿,丝丝缕缕地贴在他细长的脖颈上。
“你以前留过长头发吗?”江裴洲手臂撑在草地上,尽量不压到黎晏,生怕把薄薄一片的黎晏压碎了。
“没有。”
落在江裴洲头上的雨水向下滑落,一部分从额头和脖颈流下来,还有一部分汇集到他优越的鼻尖。
除了眼睛,黎晏最喜欢江裴洲的鼻子,高一分太挺,矮一分则显塌,一切竟完美得刚刚好。
黎晏用手指抹去江裴洲鼻尖的雨水,指尖滑过他的侧脸,绕过耳垂,又将手指插进他潮湿的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