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受委屈了,都要让那些人好看。
纪元还要让最辛苦的伐木工人们明白,他们这些人团结到一起,没有人能欺负他们。
甚至可能意识到。
那些收购木料的木料商会的人,同样需要对他们负责。
树皮给了另外一边的人。
可树干给了木料商人啊。
你们木料协会的人,凭什么不负责?
砍树是正经职业。
死亡非理所应当。
总要有得利的人为此负责。
纪元要养大他们的胃口,养足他们的野心。
最好,成为那些人口中的“暴民”。
等到那一天,技术才好流出,因为那时候,技术已经不重要了,不会威胁到真正做事人的地位。
白越寨的村民也不用怕,毕竟他们的技术才最成熟,只要不是天天混日子,还是大把地方抢着要。
只是这件事不能说,谁都不能讲。
因为等到宁安州二十多万人里,差不多有几千,几万伐木会成员时,他会表现得大吃一惊:“这些人怎么会这样!”
纪元已经偷偷练习好这样的表情。
估计有朝一日,肯定要表演出来。
纪元还挺期待那一天的。
想来看到宁安州伐木会的“气势”。
其他地方的伐木工人也会组织起来。
他的宁安州,染布跟橡胶是本地的特色,伐木会同样也是。
虽说现在的伐木工人们一脸蒙。
可大家都是积极地。
这是纪知州说的!
你不听吗?
不听的是傻子!
衙门就有一个傻子,是谁就不说了,反正没抓住机会,人已经快没了!
纪知州做完这件事,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把最后一项,不仅要砍树,还要种树,才能持续发展写完,纪元终于合上文书。
别人上任都是宴会不断,他上任则是文书不断。
谁让本地好久没有知州,要忙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刘同知最近走路都要飘起来。
也有人问那种奇怪的问题,比如什么:“以前你是宁安州第一大官,现在变成第二,难道不难受吗?”
刘同知嗤笑。
夏虫不可语冰。
知道他们宁安州今年的税收有多少吗?
知道吗?
知道补发了之前月俸的快乐吗。
染坊不用说了,早在十月份,都成了本地的支柱产业。
现在的胶鞋底作坊,不过开了半个月,更是让本地商税上涨一大截。
今年是五十年不交税的最后一年,竟然意外添了那么多税收。
这些银钱,全都是宁安州自己的!
也不对,他十一月份发走的文书,还在请求本地继续不缴税,或者税收减半。
也许,也许明年继续不交?
刘同知还在美滋滋算账,纪元那边则发了另一个文书。
文书的内容,甚至是纪元最开始的职责。
他被外派到宁安州时,职位是户司下的仓司主事,管的是仓库,赈灾,救济等等。
化远三十八年,本地遭了灾,而该有的救济却一直都没发。
一直到化远三十九年的年底,似乎没什么人提起来。
毕竟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加之十二月中旬了,大家都要等着过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