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五天, 今年的县试就要来了。
这句话在乙等堂学生嘴里反复默念,读了这么多年书,考了那么多次试, 这次终于要见真章了。
文庙祭祀上, 县令跟殷博士说的话, 其实也引出不少讨论。
特别是甲等堂, 听说对此争论了很久。
毕竟当时的情况,大家基本都看在眼里。
也就丙等堂的小年轻们开开心心,一会想着仕途通达,一会想着圣贤道理。
反正都很对。
哎,想那么多干嘛,还是读书吧。
县学里面, 不少夫子都不在这了。
他们都要提前去考场准备。
不仅如此,衙门众人也在忙这件事。
聂县令在文庙祭祀当天,还留下跟教谕说了许久的话,也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反正聂县令出来之后, 看着好像跟之前有些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 也是说不出来。
他来正荣县不到半年时间,各种打击,几乎让他这个天之骄子有点丧气。
但不管怎么样,县试在即,他必须振作起来。
衙门的小吏们同样在忙。
考场外的巡视,各项工作的准备, 以及试题的印刷。
题目是有衙门的人出, 教谕这些并未插手。
聂县令还请了本县有学问的举人,跟着一起出题, 这些事早就定好了,最近几日大家都在往县城赶。
不过今年的考官里,并没有去年前年都来了的赵夫子。
原本是有赵夫子的,但纪元参加县试,自然要把他的名字划掉。
作为纪元的蒙师,必然要避嫌。
赵夫子虽然避嫌,可还在二月初四便到了县城,还是住在郭夫子家中,这次大海跟着一起来了。
两人过来,是为纪元准备考试用的东西。
县里虽然没有对特定的笔墨做规定,但怎么准备才最妥当,赵夫子还是更清楚。
虽然赵夫子知道,县学肯定会帮忙准备,但他还是不放心。
从文庙祭祀到初四这天,不知是不是心中有了目标,纪元总觉得学习起来似乎更有意思。
那些圣贤道理,每一句似乎都可以对应实际的情况。
如果遇到这种事,应该怎么做。
如果遇到那种事,又应该怎么做。
而且他在间隙中间,更觉得史书有趣。
可惜他总共并未看太多,而且现在复习期间,不好看别的。
纪元最近的状态似乎越来越好,看得周围乙等堂同窗都侧目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明明大家越到最后,现在越着急,看着更憔悴。
只有纪元,越临近越放松?
不仅如此,他做题的时候,竟然还一脸轻松,随随便便就写了几篇文章,还有种一气呵成的感觉。
文章他们也看了,看完直接沉默。
不愧是纪元,不愧是天赋型学生。
之前他在丙等堂的时候,很多人都只以为他勤奋。
现在一个班了才明白,这人就是个变态!
人人都以为他勤奋大于天赋,但仔细看就知道,这人学习的天赋是他们见过人的里面最厉害的。
不仅如此,他仿佛天生精力充沛。
而且勤奋如果也算天赋的话,那他更加天赋异禀。
大家吃饭的时候,蔡丰岚才道:“我早就纪元是变态,你们还不信。”
众人沉默,直接这么说真的好吗。
还是当着纪元的面。
十一岁的纪元却并不在意,啃着饼子道:“你没发现,学习也是一种乐趣吗?”
蔡丰岚道:“是乐趣啊,但乐趣也会有疲惫,谁像你一样啊。”
???
你们两个。
没事吧。
还真当乐趣了。
常庆默默开口:“都说不要惹真正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