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众自然看出来了,说什么爹娘看中这个差事,他就是请人吃酒,以后发月钱肯定会还的。
还说新县令大方的很,现在的林县令根本没法比等等。
说的李盼弟头疼,算是给了五钱银子。
没想到送他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纪元,还对纪元说这样的话。
李盼弟心道,若纪元是我的弟弟,他必然不会这样做。
他对村里人都很好,何况自己的姐姐。
李盼弟连忙道歉,纪元并不在意:“我去找大海跟小河。”
纪元自然明白李耀众跟李盼弟家里什么情况,单看名字就知晓的。
他上辈子的学校里,也有个叫招娣的女同学,千年后那般,千年前更不用提。
这次李耀众过来,肯定是因为安纪村发了银钱,过来打秋风。
但他这软饭吃得竟然硬气,就让人十分讨厌了。
这也并非安二娘子的错,古代嫁人早,她现在也就三十多,放在现代说不定工作都没多久。
纪元拿着去找大海跟小河。
小河今年已经也已经十五,大海他们同岁,这会气得要命。
“就他会读书?他会读书还拿我家那么多银钱?”
“之前还要我娘的首饰,说是送给谁。”
“以前不同,现在还不知道吗,他在府城那是读书,分明花天酒地。”
“上次闹掰了挺好了,竟然又来。”
“还跟我炫耀,他可以去衙门当差,还只有秀才能当。”
纪元踏进门,就听到这些话。
要是前些年,安小河大海他们年纪小,平时还会有些小孩家的矛盾。
如今都是大小伙子,兄弟之间早就无话不谈。
见纪元进来,也知道纪元不会乱说,更不会对他家另眼相看,安小河红着眼道:“你们还记得当年他从府城给我弄的时文吗。”
“那些东西,我娘也是要想办法给他钱的。”
“以前不懂,以为很难弄到,现在听那边的亲戚说才知道,其实府城书很便宜,时文更是随处可见。根本花不了那么多钱。”
听安小河说着,纪元把《牲畜病集》递给大海,开口道:“那你可以拒绝。”
“你已经十五,可以保护你的母亲了。”纪元道,“虽说尊卑有序,但长辈无礼,晚辈就不能提吗。”
“都是长辈,更重要的,分明该是你的母亲。”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哀哀父母,生我劳卒。为她出气怎么算冲撞长辈。”
这是《诗经》里的一首诗,讲的是父母的勤劳,父母的劳累。
安小河看向纪元,纪元抬抬下巴:“他还在门口呢,估计还想着再要点钱。”
若说想走,那早就走了,在门口磨磨唧唧,不就是想要钱。
安小河一向沉默,也就在大海跟纪元面前多说了些。
他还未学到《诗经》,但这首诗简单,也听出意思。
安小河站起来,十五岁的少年身板虽然青涩,却已经是半大的青年了。
纪元都这么说,应该没错?
再说了,他就是想帮他娘出气。
他舅舅每每来要钱,他爹还好,他爷其实很不高兴。
上次舅舅赖在自己家不走,还要当什么先生,气得他爷想打人,他娘还在背后被其他人笑话。
“再不去,他可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