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便是乙堂学生过第一关,考县试的日子,今日一并祭文庙,佑县学学生,□□通达。”
乙等堂二十八名学生,纷纷上前。
他们一扫方才的萎靡,带着异常的亢奋祭拜文庙。
夫子们还说了不少,大多都是鼓励的话。
五日了,还有五日就要考试。
纪元看着,就觉得压力很大。
县学二十八名考生,再加上不在县学的童生,一共四十六人。
这四十六人里,只有十人能过了县试。
过了县试之后,十个人还要去府城进行府试。
不说后面的,单这县试,都是一大难关。
四十六个考生,看着是不太多。
却要知道,这四十六个人后面,还有许许多多连考试资格都没有的。
纪元他们不就如此。
而丙等堂的学生,却也是当初六百多人里选出的二十,学问不会太差。
由此可见,参加考试的四十六人,都是何等学识。
在这四十六人中优中选优,实在残酷至极。
更不用说,考过县试,还有府试等着他们。
一步一台阶,方能拿到科举制度下最低等的功名,秀才。
眼前的二十八人,似乎被夫子们的话激起斗志,也有些当场洒泪。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考试。
所有身家荣辱皆系于此。
甲等堂的秀才们看着,眼神带了怜悯,他们何尝不是这样过来的。
丙等堂的学生们则有些惊愕,好像看到自己将来的模样。
文庙祭祀后,众人纷纷各自的明伦堂。
这对丙等堂学生的冲击最大,忍不住道:“他们怎么哭成那样。”
“成败就在于此,能不哭吗。”
“十年寒窗,就在五日后了。”
“这日子,咱们不是也在过吗。”
这说得不少人心里有些发虚。
他们真的寒窗苦读了吗?
他们真的有那么用功吗?
县学里甲乙丙三个明伦堂,甲等先不说,那是不同的阶级。
只说乙等明伦堂的学生,其用功大家都看在眼里。
能在他们县学考试中突出重围,上了乙等的,必然用功。
即将到来的县试对他们来说,都犹如天堑,那对他们来说呢?
他们既不用功,也不努力,等他们面对这一日的时候,又会如何?
或者,他们根本没机会面对。
便是想要去考试,也要努力的。
开学半个月的荒废学业,让大家心里戚戚然。
再看到用功读书的纪元时,更是心虚。
照例来上四书课的夫子,见到丙等堂学生犹如鹌鹑一样,嘴角弯了弯,装作没看到,继续按部就班今日的课程。
上完课之后,马上离开。
他真的很忙,忙到都没空给大家布置课业。
不过没关系,等到县试结束,让丙等堂学生们把这半个月课业补上来就好。
什么?
太多了?
清闲半个月,后面不忙点,怎么可能。
他们正荣县县学的夫子,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中午吃饭,食堂里的学生们重新有点生机,只是看到纪元的时候,见他还一如平常。
这个人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