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可怜我这些兄弟,从未想过会死在自己人手中。”张绪真看了姬萦一眼,意?味深长道,“徐见敏可以押回青州再审,我相信姬将军一定会站在事实这边。”
“这是自然。”姬萦说。
“姬将军在青云山上的遭遇,我早就心怀不平,若义父彻查徐见敏的不法行为,此事定会水落石出。届时,我会让义父还你一个公道。”
“末将多谢大将军!”姬萦一脸感激,“这里离暮州不远,如果大将军不嫌弃,还请随末将先回暮州,让众将士包扎伤口,治疗伤势,也好?让那些战死的兄弟们入土为安。”
张绪真的目光扫过万莱坡上众多亲兵的尸首,沉声道:“……好?吧,那就先回暮州。”
姬萦让带来?的暮州兵帮忙,搀扶伤兵的搀扶伤兵,搬尸体的搬尸体。
众人回到暮州城的时候,太阳已?经?只剩下一个余晖。
张绪真决定在暮州休息一晚,他要做的事很多,不光有安抚剩下的亲兵,还有准备抚恤金,购置棺椁——他已?决定将那些在万莱坡战死的亲兵带回青州安葬。
从姬萦的角度来?看,比起让这些为他而死的人魂归故里的执着,让一具具尸体在炎炎夏初长途跋涉,腐烂发臭——张绪真更像是在给?自己的可怜和悲惨增加筹码。
这一晚,姬萦也同?样有事要做。
被单独关押在暮州州狱里的徐见敏,由江无?源和尤一问要加看守。他在阴湿的地牢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不管说什么都?无?人搭理他。
自出发万莱坡后,他滴水未进,再加上被俘后至今的接连不断的叫骂,徐见敏嗓子里都?要冒火了,牢房里却连杯水也没有。
“我是宰相徐籍的二公子……你们这么对我……我一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此时此刻的徐见敏,披头散发,犹如困兽,哪里还有姬萦初来?暮州时那种风度翩翩的模样?
忽然,牢门处泄出一缕月光,一个熟悉的身?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夫人!”徐见敏震惊道。
一见徐见敏,告里的眼泪就从苍白的面颊上流了下来?。
“敏郎……”
“夫人,你怎么来?了!这里太过潮湿,你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快快回去吧!”徐见敏握住牢房的栏杆,急切道。
“我把你送我的那颗夜明珠给?了看守的人,他们才让我进来?待一小会。”
告里流泪道:
“敏郎,我听说你失败了,要被押解去青州……是我错了,我应该劝阻你的,我们果然不是张绪真的对手……”
“你别胡说!”徐见敏怒声道,“他不过是捡来?的义子罢了,真到了青州,还不一定是谁输谁赢呢!到了父亲面前,那幅画便?是他想谋害我的罪证。我出此下策,也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那要是父亲不相信你呢?”告里含泪说道。
“他不会不信的。”徐见敏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只要我告诉他,徐鸣鸣就是张绪真杀的,他不得不信。”
“徐鸣鸣?”
“那是我的一个庶妹,死时才十二岁。”徐见敏说,“我父亲重嫡轻庶,唯有徐鸣鸣是个例外。徐鸣鸣生得最肖父亲,又?惯会人前一套背面一套,小小年纪便?心机深沉,父亲喜爱徐鸣鸣,因而府中众人都?会给?她几分?面子,就连我那眼高于顶的弟弟,也会叫她一声妹妹。”
“徐鸣鸣性情骄纵,比徐皎皎甚至徐天麟更甚,但她不仅骄纵,还生性恶毒。她动辄打骂下人,以他人受苦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