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好歹是个公主,不要留下痕迹让人知晓了。对外……就说是日蚀时没看清路,失足跌入了湖中。”
“奴婢省的。”
“……去罢。”
皇帝一脸疲惫地摆了摆手。
李拥行了个礼,倒退着踏出紫微宫的时候,天狗终于吐出了太阳。
昏黄的落日重新出现在天空,苟延残喘的余晖,拯救不了行将就木的王朝。
他看了眼奄奄一息的薄日,垂下轻蔑目光,大步走远了。
……
竹乐姑姑将姬萦从房顶上捉下来的时候,姬萦还以为是有鸡骨受害者告到了母后那边。
她一边求饶一边说俏皮话,可是竹乐姑姑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不管姬萦再怎么逗她,她都紧抿嘴唇一言不发,眼中闪烁着不可名状的恐惧。
竹乐姑姑没有把她带去母后清修的静思阁,而是将她推入一间荒废已久的冷宫院子。
“竹乐姑姑……”
姬萦终于感到一丝不对劲,她四下打量,悄悄与竹乐拉开距离。
竹乐姑姑不喜欢她,但她的不喜欢,与宫中其他人不同,竹乐姑姑是恨铁不成钢,恨她讨不了皇帝欢心,恨她连装模作样都做不到,恨她让自己的主子虽贵为皇后,却只能把自己关在静思阁里吃斋念佛,郁郁寡欢。
“如果陛下要在你和皇后之中择其一而赐鸩酒,公主会希望赐给谁?”
竹乐终于说话了,说出的内容却让姬萦大吃一惊。
“姑姑,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公主只需告诉奴婢,你的选择。”竹乐姑姑目光凌厉,嘴唇泛着胆颤的青色。
姬萦气血一瞬涌上头顶,她不客气地回瞪着竹乐,脱口而出:
“自然是赐给我!”
“当真?”
“我从不对母后说谎!竹乐姑姑,我敬你是母后身边的大宫女,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也从未对你说过谎话!”
“好!”竹乐大声道,“拿出来!”
她话音未落,一个人影从破败的门扉后走出。那人身材高大,年纪在二十多岁,穿着大夏情报机构南亭处的官服,从颜色来看,已是正五品的南亭侍卫。
姬萦一眼便看到他端着的木承盘,上面静静地伫立着一杯鸩酒。
“公主,天狗食日乃是大不详,钦天监已向皇上作出谶言,如今你和皇后娘娘,只能活一个。”竹乐说,“公主若——”
姬萦抓起承盘上的鸩酒,在竹乐和南亭侍卫震惊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她才十一岁,还没喝过酒,没想到第一次喝酒,便是鸩酒。
想到自己下一瞬可能就要七窍流血而亡,姬萦怒从心起,转身朝紫微宫的方向破口大骂:
“我死便死了!反正我也不想当这劳什子公主,你没把我当女儿,我也——”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便从身后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好了,好了,奴婢知道了……”
竹乐姑姑跪在地上,从身后抱着她,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是奴婢一直错怪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