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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裴溯与静泓一行一样,萧月音与裴彦苏离开,是大嵩义亲自派人护送的。
在那日两人对话之后,这?位原本凶残弑杀的国王倒是一改暴虐的本性,反而体贴入微,为王子与公主二人准备了宽敞舒适的马车,以方便原本身?有重伤的王子好好养病、不至于一路颠簸。
甚至因为王子的伤,他们前行的速度也比平日里慢上?了不少。
不过,毕竟身?边尽是大嵩义的耳目,萧月音虑着隔墙有耳,仍旧未与裴彦苏亲近,从渤海国西?京鸭渌府一路向西?的五百多里路,她只?顾埋头认真整理慧真大师筵讲的经案,连话都不与自己的夫君说,遑论关?切。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他们出发后的第二日。
好巧不巧,他们在官道上?,与先前送裴溯和?静泓的渤海人相遇,听那几名侍卫说,原本大嵩义是命令他们将人送至沈州,但他们尚未行至兴仁,那名叫静泓的沙弥就在路上?救下了一名从高处跌落的漠北人。
而那名漠北人,穿着显贵,伤势很重,静泓为了他的性命着想,决定在兴仁停留。
几名渤海人互相交代,裴彦苏却从他们的言语之间推测出,静泓所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右贤王乌列提的独子、与他年纪相仿的堂兄弟格也曼。
而渤海的侍卫之所以眼神?闪烁,恰恰因为格也曼也是乌耆衍早早就定下的、要与渤海人在沈州附近开战的主将之一。
眼下格也曼和?裴彦苏都受了重伤,如此重要的消息,渤海人必要赶紧回西?京向大嵩义禀报。依着大嵩义的性子,如此良机,渤海本来早已兵强马壮、准备就绪,势必提前开拔,打漠北一个措手?不及。
是以,裴彦苏便白着一张脸,虚弱无力地对一路护送他们来此、早已跃跃欲试的渤海侍卫道:
“此地距离兴仁也只?有二三十里,几位壮士一路辛苦,不如就此与你们的同僚一并返回,向国王陛下复命即可。”
萧月音一时想不明白裴彦苏为何?突然如此,不过只?有二三十里路便可再见裴溯和?静泓,她便也老老实实和?裴彦苏换乘那稍小的马车,不发一言。
不过,即使再次与他挤在狭小的车厢内,他也并未多做什么?。
大约是和?她一样,心事重重吧。
到了兴仁,他们很快便与裴溯、静泓等人会?和?。
静泓救下的那个漠北人也刚好在此时苏醒,不出裴彦苏所料,果然是乌列提仅剩的儿子格也曼。格也曼醒来,自然是感谢静泓宅心仁厚,听说昨晚静泓整夜衣不解带照顾自己,更是感激涕零。
与车稚粥相比,这?位同样也可称一句王子的漠北男人,要有人情味一些,也难怪一向清净的静泓会?待他如此亲厚。
萧月音暂时还不知此人很可能就是差点害她死在渤海国的幕后黑手?之一,只?听了他说起的另一个话头,心思?便飞到了天外——
原来,格也曼赶来沈州之前特意去了趟直沽,除了将早已候在那里的萨黛丽和?贝芳一并接走之外,还把她留在直沽的隋嬷嬷和?翠颐等人,都带到了沈州。
走时,隋嬷嬷刚告诉她,已经顺利再次放飞信鸽、将她的手?书?传回邺城。
距离那时已然过去了二十余日,如果不出她所料,不仅仅隋嬷嬷在沈州等她,早就和?她说好要交换回来的萧月桢,也已在沈州等她。
提心吊胆了这?么?久,事情终于要有个了断了。
而她的满眼雀跃,在裴彦苏提出即刻出发返回沈州时,更加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