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已与裴彦苏和戴嬷嬷确认,那与漠北美人通奸的佛门败类是会通,怎么最后这污名,会落到静泓的头上?
因着要避嫌,与宝川寺僧侣相关之事都是戴嬷嬷在陪,韩嬷嬷并不知情。萧月音忙问其是否还听闻到其他沙弥的法号,却被告知从头到尾只有“静泓”二字。
韩嬷嬷也在宝川寺生活了十余年,那些随行的僧侣名单她也见过,对名单上的法号甚为熟悉,想必不会听错。
萧月音后悔莫及,她原本为了保全静泓的名声,执意让裴彦苏压下此事,却不想弄巧成拙,反而害得静泓遭殃。
愧急交替的她细一思索,发现如今唯一能为静泓争取一线生机的,便只有找到那名叫塞姬的漠北美人,并说服她出来证明静泓的清白。
而正在她下定决心、与韩嬷嬷出房准备喊人时,戴嬷嬷又火急火燎地过来,与她耳语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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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这隋嬷嬷与绿颐,在下午送了萧月音上了出城的马车之后,也颇为百无聊赖。
闲谈时分,二人除了鄙薄萧月音小家子做派、戴嬷嬷打蛇上棍之外,便是算计着邺城的回信,以及商量今晚趁热打铁,让绿颐彻底爬上裴彦苏的床榻。
等到夜幕降临,两人蹲守在王子的院落不远处静待时机,却没有等到裴彦苏回来,反而等来了盛装打扮的塞姬和得意洋洋的领头人纱郁。
眼看希望落空,绿颐气得牙痒痒,心道这到嘴的肥肉自己虽然吃不到,可也要搅合得这漠北美人也吃不到,于是便装了一副天塌地陷的惊慌模样,跑到刚回来不久的萧月音面前,将那漠北美人一事添油加醋地好一番报告。
眼看着萧月音急急往那小王子的院落奔去,绿颐得意极了:
就让这假公主大闹一场,闹得那漠北美人被原路退货,闹得那小王子因萧月音的善妒对她生了厌烦,到时候自己便可以趁着这嫌隙的空档,好好为小王子做一朵知情识趣的解语花。
可谁知,她刚得意洋洋地回房,拿出早已备好的轻薄衫裙、准备渔翁得利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撞开,一回头,发现是面色铁青的戴嬷嬷。
而这边裴彦苏的院落前,好戏已经提前上演了。
原来是那今晚留守的公公刘福多,死活不让纱郁带着塞姬进门。刘福多虽然伺候裴彦苏的日子不长,却也深知这位新主子对公主的感情有多深,如今夜色沉沉,又怎么可能让这来意明显的漠北美人得逞呢?若真是放了人,到时候对两个主子,他都没法交代!
而纱郁却丝毫没有怀疑过那日小王子的言外之意,操着一口和塞姬一样的中原官话,将前几日的情形有枝添叶地朝着刘福多嚷嚷一番,两人为此争执不休,纱郁的汉话又时常词不达意,于是这半是鸡同鸭讲的滑稽吵闹,足足先让一直躲在暗处的隋嬷嬷大呼过瘾。
紧接着,她便听到了从公主院落方向传来的急促脚步,心知是萧月音杀了过来,便一面掩口,一面睁大了双眼,等着下一场好戏。
可谁知,预想中的吵闹并未发生,也不知萧月音低低同那刘福多说了些什么,灯火斜照中,那刘福多虽满眼不解,踌躇片刻之后,便让萧月音带着塞姬,一并进了门。
隋嬷嬷见状,狠狠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说这个萧月音上不得台面就是上不得台面,胡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她竟然想也不想就引狼入室?她倒是算盘打得劈啪作响,能就此博个贤淑容人的美名,到时候大公主来了,可又要多用几分力气,才能将这胡狼除去!
正准备与塞姬密谈的萧月音,可没有隋嬷嬷想得那么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