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邱绿的手一把攥住怀中的发簪朝漆黑一片的前方捅过去,对方的手却比她更快一步,用几乎能将他人手腕勒断的可怕力气,一把扼住了邱绿攥紧发簪的手腕。
“唔额!”
他在她面前轻轻笑起来,呼出的气都泛出一股令人极为不适的阴冷。
“好可怕的骗子,”他声音轻轻的,像是阴冷黏腻的蛇,一根一根掰开邱绿紧攥着发簪的手指,抽出那发簪一把扔了老远,“你要用那么可怕的东西对待我吗?好过分啊。”
他原本抓着邱绿脸的手往下,一下子掐住了邱绿的脖子。
“——唔!”
呼吸一点点变得困难,邱绿本就身在病中,霎时眼前昏花一片,继而爬上来的是骂也骂不出口的怒火,她拼了命的抬起双手挣扎抓打,却根本无法撼动他一分一毫,甚至听到他用有些撒娇的甜腻调子在她耳畔笑起来,
“怎么还要打我呀?好可怕。”
他另一只手也上来,双手用近乎可怖的力度掐住邱绿的脖子,与其恐怖的行为相对的,是声音越发的温柔,含着甜腻腻的低笑声,
“说谎话就要接受惩罚才行,我就在想怎么会有瞎子在。”
“嗬额——额——!”
邱绿的眼前泛起花白,她的指甲掐进他皮肤的肉里,死死的抓打着他,她不试图求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不停的用自己的手和脚拼了命的去反抗挣扎。
哪怕是她如今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但就算是死,她也绝对不要让欺负自己的人好过!
这个疯子。
神经病!疯子!
对方细瘦的指头朝明玉川的脸抓了过来,明玉川凤眸微微睁大,他双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举了起来,抬头怔怔看着她,唇畔一点点浮起笑来。
“好可怕啊,”他沾染着诡谲兴奋的漆黑眼瞳倒映着这女孩其貌不扬的面容,她细瘦的手不断的朝他抓打着,就像是恨不得杀了他。
杀了他。
他忍不住笑起来,“奇怪,你是谁送过来的东西?居然还敢打我——”
“操——”邱绿耳畔嗡鸣不断,她一直听着这个疯子在她的耳畔念叨个不停,隐隐约约,听到他说她可怕,她又气又恨,声音几乎是从气管里挤出来,“你——嗬!妈的——!”
“什么?”
明玉川眸中的兴奋一顿,他浅浅皱了下眉,一点点松开紧攥着对方脖颈的双手。
“你说什么?”
“咳额!”
邱绿感觉到松懈,她一把抓打开对方的手,一下子从悬空的状态摔到了地上,她捂着疼痛的脖子,大口大口拼命呼吸着,不知不觉间早已经落了满脸的泪。
邱绿咬着牙抬起头,一双被泪水染透的眼瞪得很大,喊出声来,“我说——咳额!我操你妈!疯子!”
黑暗中,那只冰冷的手又一下子伸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唔!”
却没有像方才一般那么用力。
邱绿听到一声吹气音,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随之荡起一道猩红火光,对方惨白的手拿着紫檀木火折子举到二人之间。
邱绿浑身都在止不住发颤,隔着火光,她对上了一双内勾外翘的凤眼。
对方眼瞳浓黑到深不见底,正笑盈盈的望着她,面容极为阴美,简直像从画里爬出来的阴鬼。
邱绿竟在对方的眼珠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粗鄙之言,听不懂。”
邱绿大喊起来,相当的能屈能伸:“我没有骗你!晚上天太黑了我才看不到东西,我身体不太好,我——嗬!”
对方掐着她脖子的手扼了一下,邱绿霎时浑身紧绷,他又忽的松了力度,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这些人,这点真是最有意思,快要死了的时候总像猫一样容易受到惊吓——”他笑得低垂下头,垂地的墨发落了满身,又抬起脸看着她,忽的举着火折子,身子前倾凑近了她。
近到几乎鼻尖快要碰到鼻尖的程度。
那股腊梅花的浓郁香味,熏的本就极度不舒服的邱绿几乎快要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