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黑透了,朦朦胧胧的月色洒下,给山庄镀了一层温柔的珠光。山庄内的宴会厅里,摆上了无数个拳头大的灯石,整个大厅亮如白昼,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参加宴会的人一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里头的人推杯换盏,哪里有一点少庄主刚“离世”的悲伤?
那个真的为了盛靖去世的消息而一夜白了头的盛母,却被半囚禁在佛堂里,连为自己儿子悲伤的机会都没有。
山庄外,一队又一队腰间有银色令牌的人无声地巡查着,夜风呼啸,将他们身上的玄色劲装吹起一角,其中有几队望了望天边,对视一眼便默然地换了个与安排截然相反的方向。
马蹄上绑了厚厚的麻布,在暗处停下,下马前盛靖对姜亦光低声言道:“跟在我旁边。”
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山庄侧门,有人已经在门口等候,见到走在最前头的人便深深弯下腰去:“少庄主。”
盛靖双手托住他的手臂将他扶起,问道:“如何了?”
那人脸上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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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辉坐在主桌,与一些宗师级武者相谈甚欢,身旁是坐在轮椅上的霍清风,他身材消瘦、面色沉郁。即便如此,盛辉却对他很是关心,不仅将他介绍给那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还时不时问他需要什么。
而本该是今日的主角霍清雨,却连坐的位置都没有,更别谈与别人说上话了,只能守在盛辉身边倒酒夹菜,面上还赔着笑。
不知聊起了什么话题,宴会厅内一片欢笑,随着一声震耳的推门声,所有的笑声都戛然而止。
盛靖就在愕然的人群中大步而至,“父亲好兴致,怎么举办这么大的宴会也不通知儿子一声。”
终于反应过来,宴会里不由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议论声:“这……这不是盛靖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盛靖在盛辉眼前站定,不等眼前的人回答就猛然抽出剑,直指盛辉的眉心,自嘲一笑,“也是,为什么要通知一个自己亲手杀死的人呢?你说是吧?父亲。”
这句话带了浑厚的内力,就连坐在大厅最角落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此言一出,恍若一声惊雷在耳边响过,众人愕然。
盛辉脸色平静,“何出此言?”
盛靖抬手,便有一人被押到堂前,盛辉微微变色,这人正是那个为他从西界带药之人,他明明刚拿到药便将此人击毙了,却没想此时会被带上来,如此说来,盛靖竟是在那时便已经知道他的计谋了?
那人面色苍白,在人前给盛靖施了一礼,从怀里摸出一个药包道:“三月前,盛辉言其已是对少庄主厌恶至极,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随即便命我暗中前往西界,从西人手中买下此等可以凝滞经脉的毒药。”他面向主桌上的宗师们,又说道:“此毒药是不是真的有如此作用,诸位一验便知。”
盛辉虽未失色,却是有些不耐了:“一派胡言,你怎么证实是我让你去买的。”
那人紧盯着盛辉,像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咬牙道:“整整二十年,我都在为离渠山庄为你盛辉卖命,你说我为你带回毒药之后,便升我为惩戒堂堂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