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叹气:“楚大人不妨有话直说,我们几人现在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说是别的,这大事是事关咱们三家全族命运的走向,到那时候,人不在了,空留下一套宅子又有什么意义。这宅邸我固然喜欢,可没有了也没什么。与此相对的,应该是保住家族的希望才是正经的。”
“我能有什么话,这种后果咱们不是早就想过了吗?小皇帝年龄不大,手段可跟他父亲很不一样,没想到登基前对太后唯命是从,好像没什么自己的主见。结果上位之后,立刻就暴露了面目。
趁着沈锦溪昏倒,不去忙着侍奉,反倒是在朝廷上大展拳脚,又是杀人立威,又是除爵宗王的,一桩桩一件件心狠手辣,这样的主君叫人害怕,要不是胡人拿着咱们之前交出去的信物威胁,怕咱们联合的事情败露,哪里用得着现在起事呢?”
赵文闻言倒是调整好了一番情绪,实在是知道急也没用,聊些别的,还能叫他不那么不停幻想恐惧的一幕幕:“可惜,咱们已经别无选择,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么不做,乖乖做小皇帝的走狗。要么做绝,彻底倒向胡人那边。现在胡人就在城外等着,小皇帝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还能一击灭敌吗?消灭不了敌人,咱们最终不是还得走这条路子。”
“所以说,你们果然是不信那所谓的紫光加身了。”
“不,其实我挺信的,而且不仅仅是我这样,那些年轻人,我看各个都振奋不已。而那些保皇派也都很吃这一套,主战派更别说了。
实话说,要不是已经交换信物,还拿不回来了,我压根不会再参与这献城。总觉得,皇帝有点邪门,不像是个小孩,差异大到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你们难道不相信吗?”
“怎么会,我自然也信,咱们可是亲眼见着那紫光生出,朝堂上各色文武都在,气运交织浓烈,就算是有术士在,难道还能突破这些阻碍在皇帝背后施法吗?如果不是这样,就只能是还未召开朝会时,就已经加持过了,可皇帝为万民之主,能在他身上施加这种影响,需要多么深厚的法力呢?也许有,反正我没见过有这种能力的异人。”
楚河镇皱起眉头:“一个孩子,真的能够在宫中诸人眼中伪装性情多年,做到完美无缺的程度吗?”
李晓摇摇头:“我真的搞不清楚,也许是他天资纵横,心思深沉,这谁知道。就是看不透,才会觉得奇怪。”
楚河镇想到小皇帝的表现,心里也有些不确定:“好了,事情已经做下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有天命眷顾是一回事儿,但刀子眼见着要架到咱们脖子上,哪里还有的选择?咱们不要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不然马上一拍即散,回家等死算了,也别折腾什么谋反了。
其实当时朝会时,有些人没来,光听怎么会信,还以为是咱们在耍人呢。就我所知,还有的意志特别坚定,就认为不是真的。他要不这么想,还怎么坚持自己的念头下去,不当场崩溃就算好了。没办法,骑虎难下的何止只有我们几个呢?
还有就是因为皇帝抄家灭族吓坏大家了,谁都怕自己会步入后尘,所以报团在一起,也不是说谋反吧,发发牢骚抗议什么的总行,就像是马永超那边反对派的人可是变多了。”
赵文闻言插嘴道:“马永超?我记得他之前不是打着鲁王的旗号行事吗?鲁王行事张扬,确实麾下有不少人是想着改朝换代的。可鲁王都倒了,这马永超还能聚齐这么多人?”
楚河镇古怪一笑:“赵大人,看来你消息还不够灵通。鲁王倒了,他聚拢的那些人不少随风而散,还有些铁杆心腹是为了救鲁王,当场被咬死了。可堂堂亲王,吹了那么多年的大势力,到底还留了点东西,这些政治遗产,本该交给他的孩子,但裴君旭的性格年龄,哪里能撑起来?
况且他也被废了,现在皇上估计正叫人盯着呢,谁会这么想不开,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