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吗。
她自己受伤失去了记忆。
现在,有个和她同病相怜的男人,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受着重伤发着高烧,跌撞着来到了她这里。
眼见着雨越下越大,男人伤口处的纱布已经被血和雨水完全浸透。
她终究还是心软下来。
“……还能走路吗?”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她可以短暂收留他一下。
雨太大了。两个人要靠得很近,说话才能听得清。
江念感觉到男人贴在她耳边,在确认:“宝宝,你要带我回家吗。”
“…我不叫宝宝。”
“我知道,宝宝。”
“……”
这一看就是真撞到头了。
感觉不只是失忆,脑袋像是被撞傻了。
江念无语道:“……你先别说话了,跟我进屋。”
江念连拉带拽,把男人弄进屋子里。到了玄关,先随便把人往地上一放。
“你先别动,我先拿条毛巾给你简单擦下。”
转身就进了卫生间。
过会儿拿着一条毛巾出来,蹲在男人身边。
先帮对方潦草擦了擦头发上的雨水,接着抬起对方的脸,准备顺便擦一把。
可当男人仰起头时,两个人对视的那一刻,江念整个人都愣住了。
男人长着极其好看的一张脸。
轮廓清晰的脸庞,五官分明,像是受尽造物主偏爱的耀眼。
玄关处昏黄的光线滑过高挺的鼻梁,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就那样直直看着她。
“宝宝,我好看吗?”
“……”
闻言,江念面无表情。
手里的测温枪直接抵到男人额头。
随着滴的一声,显示体温39度半。
的确是高烧。
到底是发烧烧坏了脑子,还是撞头撞坏了脑袋,很难判断。
但对方脑袋有问题,是肯定的。
“宝宝,你看我的眼神像是看傻子。”
男人还先委屈上了。
“因为正常人不会对着陌生人这样叫。”江念总归对病人还是有些耐心的。
“你不是陌生人,”男人靠过来,眯了眯眼,“你一定就是我的宝宝,不然我怎么会刚刚好,找到这里来。”
江念也想知道,这人是怎么误打误撞过来的。
翻了翻男人的西裤口袋。
钱,手机,身份证件,什么都没有。
而伸手把那块被雨和血浸透的纱布撕开。江念看到对方身上的伤口,神色也不由得一沉。
是枪伤,应该有几天了。
男人没有乱说,真的是有人要杀他。
“我这里没有男人穿的衣服,”
江念站起身,“你现在在发烧,先把身体擦干,我去附近的店里给你买几件……”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一阵窸窸窣窣。
一转头,江念整个人都麻了。
这个不知身份的男人,竟然以一种超绝执行力,已经自己动手把衬衫脱下来了。
只见男人赤裸着上半身,靠在玄关处的墙上,发梢还湿漉漉的。
有水珠滑过他的脸颊,又顺着胸膛滑落,向下湮没在块垒分明的腹肌。
配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像极了那种战损风格的模特。极具性张力和蛊惑的意味,让人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江念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你在干什么?”
司薄夜的手停留在腰带上,准备脱掉自己的裤子。
眼睛像发梢一样,也湿漉漉的,神情一脸无辜。
“宝宝,不用出门给我买衣服。”
“我可以不穿的。”
要疯了。
十三岁那年,她捡了江刃回来,江刃成了守在她身边最忠诚的人。
现在,她这是捡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