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站起来,皮鞋声音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墙壁上的按钮被人啪的打开,宋斯年被刺得睁不开眼睛。
“眼熟吗?”许亦没有回答,反问道。
宋斯年在房间里浏览了一圈,脑中非常自然地浮现宋小年的名字。
这是……刑具…室…
许亦娴熟地在这间房间里漫步,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刀磨得锋利,白刃亮眼,他看了一眼又放了下去。
“喜欢这里吗?”
“喜欢。”宋斯年略微抬头,直勾勾对上许亦的眼睛。
“是啊,你的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时候,做的这刑讯室不就是他的乐趣所在吗?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他叫什么?”
宋斯年没有回答,眼神漠视。
“不说?”许亦思及此处,眼眸一暗。他修长的指尖握住宋斯年的手腕,微微一拧,伴随着“咔嚓”一声响,还有宋斯年的一道低浅的闷哼。
“还记得四年前我说过的话吗?”
冰冷玩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斗不过我的,宋斯年。”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笃笃笃——”
门外响起富有节奏的敲门声
许亦不动声色地皱眉,似乎因为突兀的打断而心生不喜。
外面响起了宴歌行的声音:“啊亦,是我”
许亦站起来用力捏磨拇指的茧子,他冷笑一声,抬脚就踹了宋斯年的小腹。
他闭眼调整呼吸,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漫不经心地抚摸整理了下衣领,把门打开。
“宴歌行”从坐着轮椅缓慢地从门外走来,他的肤色比往常要苍白许多,眉目优雅漂亮至极。
宋斯年眼睛微微失神,抬眼看去的时候,漂亮的五官微妙地震惊,活生生的宴歌行突兀的站在眼前,恍若梦里的景象又真实的活过来,“宴----”宋斯年张嘴喃呢“歌行?”
许震垂下眸向宋斯年望来,他的目光平静无波澜。
“斯年。”
旁边的窗户被猛地打开,外面是一望无际的黑夜,瓢泼大雨顺着飘进来,很快吹散了室内的一点点热气,寒意很快顺着脚底蔓延。
许震把手伸向宋斯年出血的额头时,宋斯年却避开了。
“别碰,会脏了你的手。”
许震的手僵在半空,他抿了抿嘴,缓缓放下来,没有继续问宋斯年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毕竟现在这种场面,看起来心知肚明,他冷淡的嗓音发苦:“你杀了宴住民,警方在找你。”
“我没有杀他。”
宋斯年看着眼前人的眼睛。
“是吗?”许震极浅的笑了一下,拿出手机打电话“我让医生过来,你受伤了。”
“好,麻烦你了。”
宋斯年半耷拉着眼看他,缓缓闭上眼睛。
就在他们离开后,宋斯年眼底冰封,眉间爬上可怕的阴霾,他都不用试探就足以确定,刚才和他说话的人,不是宴歌行。
宴歌行,从不会叫他斯年,叫过他斯年的只有一个人
那宴歌行呢?
他的瞳孔有些涣散,身体一阵的发冷一阵烫,唇紧拉成一条冷厉又脆弱的线。
去哪了?
该不会已经…
*
静堂室
许震拿着旁人递过来的几根点燃的香依次叩拜,继而插入香炉之中。
沉香袅袅升起,许震望着面前的佛像和绘出来的幡愣神,过了片刻,他又回了房间,打开了新闻频道,里面播报的最近一起的悬案,至今还未找到嫌疑人。
宴住民死了,他看着新闻上,那些一闪而过,打了马赛克的视频,这个画面总是与他睡梦中的一幕幕重合,他歇斯底里地折磨着他,却不能亲手去结束他的生命,这么多年过去了,许震一刻也没有松懈过。
他坐在沙发上,抽出根烟叼在嘴里,过了会突然就笑了起来,随后把桌上的茶具打翻在地。
这种情绪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之前与宋斯年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一种掩饰,演一场布局了十几年,应该出现的局面。
死亡就意味着永远的抛弃……只有他才能做那个主动把人抛弃的人。
太多岁月中沉淀的情绪被唤醒,争先恐后地想要从他的胸口、眼中迸发出来,以至于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后知后觉。
他很想问问宴住民你后悔了吗?
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以至于许震走到包厢门口时,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宴少,你还没玩腻啊?你不要跟我说,你跟他玩真的。”
“关你屁事。”
“你喜欢他吗?哇,不是吧,想不到你有这癖好,被人玩过的烂货…”
“闭嘴,再说一句老子撕烂你的嘴”
“为什么?”另一道不解地问,“他都结婚了,你还不放过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他,喜欢人夫款的。”那人的声音温吞,语气肯定。
房门被阖上,许震却依旧能听到宴住民的声音。
“没有喜欢”他语气徒然变得冷漠,听起来对对方的确定嗤之以鼻。
房门被阖上,许震却依旧能听见宴住民的声音,他原本落在他缠着纱布的手腕上的目光渐渐回神,微不可查地朝屋里抬了抬。
“我只是为了报复他,他不是假清高吗?不是学霸吗?他的精神心理科不是学的很好,催眠不是出神入化的吗?连死老头子都一直夸他,恨不得天天把他挂在嘴边,到底我是他儿子还是他是?妈的,什么少爷,还不是被人操了。”
宴住民挖苦的语调讽刺,他微微一笑,目光夹杂几分残忍:
“你知道,我看着他被操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贱死了。”
许震手指冰凉,整个消瘦到仿佛只剩下骨头的背脊贴着发寒的墙壁,脸色是滲人的白,早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具体形容了。
那天的天气意外的好,车内没有放歌,耳边只有风从窗户灌进来的呼啸声,将许震的头发吹的凌乱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