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遥穿着清凉的吊带睡衣,大片雪透透的肤肉漏出,脸颊泛有红晕。头发凌乱,光裸的双足踩在地面,明显刚从床上下来。
他这幅模样,加上身边有个男人,非常容易让人误会。
气氛瞬间停滞。
进来的四个人,都不禁怀疑,沈晚遥是不是和这个男人弄了一夜,在新搬进来的独居小屋,在床上,穿着吊带睡衣。
然后他们来了,沈晚遥就像被老公捉奸的小少妇,害怕慌张,把奸夫塞进香喷喷的私人衣柜。
池白舟最先回过了神。
他脑子里有炸.弹点爆了,火气裹着醋意蹭得冒出来,他几步走过去,逼近愣在原地的沈晚遥。
“沈晚遥,你在做什么?!”
他拽住少年的胳膊往外拉,让对方离那个男人远点。
池白舟气冲冲,红着眼,对人大声道:“你是不是和他有过了?自己一个人独居,背着我偷男人?他把你吃干净了你都不知道……”
为什么沈晚遥总是去尝男人?这么笨,肯定不会命令男人戴套。万一又怀孕了怎么办?可能会生不下来……
池白舟见过沈晚遥难产的模样,可怜虚弱,他怕沈晚遥又因为偷男人难产了,训人的语气便重了许多。
沈晚遥被劈头盖脸的训声吓到了,肩膀发抖,泪水在眼眶打转。
裴闻川看着沈晚遥,皱起眉。
他联想到沈晚遥近期的计划,这个男人很可能是来让沈晚遥怀二胎。
裴闻川脸色沉了沉,抿起薄唇,胸腔有醋意在涌动。
这个男人的身份他一概不知,不清楚是不是劣种,或是比他更优秀强大的人。
如果沈晚遥已经受孕了,受孕过程他没有在旁边监督,这个人肯定会仗着自己是二胎父亲,欺负哄骗沈晚遥。
把沈晚遥骗去结婚,彻底成为别人家的小太太和小母亲。
巫渊看向了衣柜。
衣柜里的青年拨开了沈晚遥遮在他脸上的小热裤,对巫渊咧开唇,轻轻一笑。
巫渊眸色一冷,想起这个人是谁了,在幻境里出现过的陌生男鬼。
池白舟依然在训沈晚遥。
沈晚遥吓得脑子都缩起来了,迷迷糊糊,听不懂池白舟在训他什么。
他只听懂了一句话。
“沈晚遥,这个男人是谁?楼下的水管工?附近的大学生?还是你的粉丝?”
演艺圈很多睡粉现象,沈晚遥保不齐被粉丝骗去睡粉了。池白舟气恼地想。
沈晚遥连忙解释:“不是呀。”
“他、他是我的孩子。”
沈晚遥怕男人们弄不清情况,解释:“他是我生下来就夭折的宝宝,现在他成了鬼魂,回来找我了……”
沉默伫立的青年,将沈晚遥搂进怀里,弯腰,下巴搭在对方的肩膀,像撒娇的孩童,黏腻地低笑一声。
“妈妈。”
“
宝宝。”沈晚遥甜甜地应了声,回头揉了揉孩子的头发。
“……”
男人们沉默半晌,个个的脸色极为复杂,特别是裴闻川。
裴闻川正是孩子的父亲。
他低垂狭眸,冰冷的眸光透出镜片,看着一出生就比妈妈高大好几倍的孩子。
青年察觉到了父亲带有怀疑的眼光,看向裴闻川。
“裴先生,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我的确是沈晚遥的孩子。”
沈晚遥呆呆怔怔,看着几个人在对峙。
突然,他眼前的青年消失,手臂一沉,怀里像多了很重的东西。
“咦?”他疑惑地低头看去,——看见了一具小婴尸。
鬼婴的模样,算不上可爱,小身体呈惨白色,眼睛没有瞳白,只有黑黝黝的瞳仁。
它看向了沈晚遥,咧开嘴唇,露出白森森的小乳牙,咯咯地笑了笑,本应不会说话的小嘴,怪异地说起话:“妈妈。”
它不忘回过头,势在必得地打量男人们一眼。
那个眼神,像在看会夺走猎物的敌兽。
沈晚遥看出鬼婴是自己的孩子变的。
明明鬼婴浑身上下充斥着诡异,沈晚遥望着它,非但没有害怕,眸光反而柔和下来,紧紧搂住了鬼婴。
“宝宝乖呀,妈妈抱抱。”小母亲温柔地哄,像中了蛊毒,分辨不清虚实,将伟大的母爱赐予了一个鬼物。
池白舟看见这一幕,心生不适,面色苍白,忍住想把鬼婴掐死的冲动。
巫渊淡声道:“魂魄不分年龄,可以变成婴孩或成人。”
裴闻川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沈晚遥怀里的鬼婴。
沈晚遥屈尊降贵给他生的孩子,哪怕是死婴,他也日夜不分地抱了好长一段时间,将死婴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
胎毛浓密,皮肤惨白,嘴巴很小,耳后有一块小胎记。
此时,眼前的鬼婴与记忆中的死婴一模一样。
……这名厉鬼,的确是他和沈晚遥的孩子。
……
鬼婴变回了正常的青年形态,沈晚遥才清醒过来,否则会一直抱着一具婴尸哄来哄去。
男人们都相信了青年的确是沈晚遥的孩子。
池白舟打量青年,啧啧几声。
他方才的醋意荡然无存,眉眼透出幸灾乐祸,挑衅道:
“好儿子,喊我一声干爹,喊爹也可以,我是你妈的追求者,保不齐哪天就成你后爹了。”
青年忽略别人的目光,走进厨房,从食品架拿下一包麦片和干果碎,给沈晚遥煮麦片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