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崔家家主有些意外的问。
胖子从容地重复了一遍。
崔家家主无言。
他们看起来有那么傻, 花三千贯买一个没用的包厢吗?
管家瞅着主人的眼色,微笑地说:“谢谢,不……”
一道浑厚的嗓音横插|进来, “‘天’字号我是住不起了, 给我来一间‘地’字号的包厢吧。”
群众中有人惊呼:“是李家家主!”
胖子没有任何顾及地喊声:“李家要一间‘地’字号包厢,三千贯一晚!”
崔家家主视线移到胖子不辨情绪的微笑的脸上,当时脸就黑了。
李家家主朝崔家家主拱拱手, 温和而缓慢地说:“崔兄,为弟就先行一步了。”
藏在人群里的托儿扯着嗓子叫:“真不愧是李家,花三千贯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就是大家风范吧?”
“崔家呢?崔家会要什么包厢?”
“说不准会与民同乐呢?”
“别乱说, 崔家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和我们这些层次的人挤在一块。”
“可是, 三千贯真的是太多了。”
“对你来说多, 对于世家, 那就相当于你花三枚青铜钱去买糖!”
崔家家主一字一顿地对胖子说:“我们崔家, 也要一间‘地’字号包厢。”
“好嘞!”胖子高声, “崔家要一间‘地’字号包厢, 三千贯一晚!”
崔家家主将不悦压在心底, 抬腿就要往里走。
身后忽然听到有人小声议论:“两间‘地’字号都被租出去了,别家来岂不是只能低崔、李二家一头?”
崔家家主一愣, 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被架起来买了不需要的东西所导致的不愉, 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当然知道还有“天”字包厢,不过, 胖子说了是竞价,那就是留到最后卖的,虽然或许有一家会压到他们崔家头上, 但是想想这是花了不知道多少冤枉钱买的,崔家家主就忍不住高兴。
接着又来了几大世家,一听说崔、李两家都买了包厢,便也毫不犹豫地各要了一个包厢,有的还急切地问“地”字号能不能多开几间,被胖子不卑不亢地挡了回去。
待到只剩下“天”字号包厢时,姗姗来迟的王家家主表示:“我出八千贯,应当也没人再会来了,”
“倒也不见得。”有别人插话,“谢家出一万贯。”
王家家主眼也不眨一下地:“五万贯。”
谢家家主冷笑:“十万贯。”
又有别的车马驶来,新到的世家听完情况后,毫不犹豫地加入了竞价,加价都是几万贯几万贯的加。
最后一间包厢了,这可是关系到自家脸面,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数字,没了可以再赚,若是沦落到与普通百姓坐在一起的地步,世家的脸都丢尽了!
学子们看着价格一路往几十万贯飙过去,纷纷恍惚。
“五十万贯了……”
“五十二万贯了……”
“七十万贯了……”
而上了七十万贯后,世家们加价,也开始谨慎着来,一万贯一万贯地试探别家的底线,不像之前动不动就五万十万地加了。
一名学子狠掐了自己一把,“嘶——不是梦!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多钱!”
另一名学子咽了咽口水,“原来林师弟说的都是真的,赚钱真的很容易。”
“那是对于林师弟来说很容易,如果是你,能不能想到还另说。”
“林师弟说了,要给我们共分两成!”
“发了发了!”
“天”字号包厢的价格最后定
格在了八十三万贯青铜钱,胜利者一点都没有花冤枉钱的感觉,反而略带得意地扫了其他人一眼,装模作样拱手:“诸兄,小弟就先行一步了。”
其他世家家主纷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从胖子手里接过坐票。
朱家家主因着来得早,拿到了一个“玄”字号包厢,厢内,朱随愿听着家仆汇报林稚水通过包厢赚了多少钱,嘴唇发白。
朱家家主坐在铺好暖茸虎皮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翻着手里的册子,阅读今晚即将出现的故事的梗概。
贵也有贵的好处,包厢内没有任何明火,取而代之的是一粒粒硕大珍珠,镶嵌在房顶与墙壁,便也让得人投射出来的影子端正不动,与其主是一模一样的整衣危坐。
“知道错了吗?”朱家家主问。
朱随愿垂着脑袋,小声:“知道了。”
“一个平民小子,只一晚,利用了人性的弱点赚下滔天财富,足以证明他的心机和手段,而你却将本该能交好的人,生生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