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姈见她这般伤怀,想也没想,就朝着洛川王府冲了过?来。
兰姈不是?不怕遭到秦陌的白眼,只是?不希望他将气落在兰殊身上,她愿承担外界对于父亲的一切责备。
可秦陌道:“我没有?和她吵架。”
待秦陌黯然将兰殊今日所说的话?语如实道出,兰姈面色微窘起来。
她原以为是?秦陌朝兰殊发了通脾气,未料到竟是?妹妹又一次婉拒了人家。
明明是?拒绝的那方,她自个儿却看着那么伤心。
兰姈揩了下眼角,思忖着兰殊对秦陌说的话?,摇头痛心道:“我不是?想来同王爷狡辩,也不求王爷还像以前那般对我们。”
“可我还是?想同王爷解释一下,殊儿,她绝对没有?故意骗你,更不似她口中说的那般一直在忍你。”兰姈的目光迫切真诚,紧紧捏着袖间的帕子,眸光泫然,“我不知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但我敢确认,她在嫁给你之前,她真的不知情!”
秦陌的目光一下朝着她看了过?去。
兰姈悲怆道:“我们崔家的孩子,还不至于那般没脸没皮。我们若是?知情,她若是?知情......是?绝对不会舔着脸嫁给你的!”
话?音甫落,兰姈眼眶微红,伸手将一直捏在袖中的手帕拿了出来,只见素白的锦帕里,裹藏着一个戴着铁面具的小泥偶。
小泥偶已经有?了些岁月的褪色,却仍然保存的十分完好。
这个配着阎罗王面具的人偶,秦陌少年时期就见过?。
那时他们去南疆出差,兰殊担心自己认床,便将它?带在了身上,睡觉时,总是?握在手里,挨都不让他挨一下。
秦陌当时见她如此防备,还心想什么小孩子气的玩意,他才不稀罕碰呢。
此刻,兰姈将它?递到了他手上,轻点了点那绕耳扣上的铁片小面具,示意他,揭开?它?的真容看一看。
秦陌用指腹轻轻一推,那凶神恶煞的阎罗王面具底下,一副面如冠玉的少年脸庞,露了出来。
秦陌的双眸微微睁大。
那狭长?的凤眸,睥睨的神色,微微抿直的唇角,不是?那时可恶的他,又是?谁呢。
少女当年的小气,从来都不在于这玩意有?多贵重,而是?这东西,会暴露她的心。
兰姈怆然道:“哪个小姑娘,年少不喜欢英雄呢?若她早知当年一事,又怎么敢轻易将你藏在床头?”
兰殊最初的爱意,只是?少女最单纯的心动。
炙热,内敛。
从萌生的初始,藏在这么一个小人里,每日每夜傻乎乎地?看着。
一直看到天降福泽,竟真来了一道圣谕,令她梦想成?真。
“哪个小姑娘,不愿意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
从最开?始,他就是?她的如意郎君。
秦陌凝着那张精雕细琢的少年面容,心口就跟剜出了一道大口,血流了一地?,浑身发冷,四肢发痛的麻木起来。
她嫁给他的时候,定是?欢欣雀跃的。
秦陌不由?回想起前世她刚嫁进门的模样,总是?一见他就忍不住笑,有?时他都不懂她在高兴什么,可看多了她的笑容,心里便觉得明媚敞亮。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笑容越来越少。
秦陌的太阳穴嗡地?一下,登时想起了那日他质问她为何发现他见异思迁,竟连吭都不吭一声。
兰殊的回答,充满了自卑的笑叹,“可能?也是?因为,我当时觉得我不配吧。”
“不配什么?”
“不配做你的妻子。”
他当时还纳闷,她能?有?哪里不配呢?
兰姈说她以前并不知情,那她是?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