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崔弘匆匆从郊外的武场赶回来,直接来了?赵府,先将?兰殊全?身?上下打量了?圈,确认没有掉一根毫毛,大大舒了?口?气。
十六岁的少年?郎,面容神似两?个姐姐的秀美,眉宇却十分英气,早早从戎参了?军,如?今正随在郭老将?军身?边学蕃话。
郭老将?军是秦陌幼时的启蒙老师,退伍后?一直留在武场教学,崔弘正是他引荐过?去的。
兰殊看着他高高瘦瘦的个子,穿着类似秦陌年?少时习武的一身?短打,心里有霎那间的恍惚。
赵桓晋有公务在身?,临时又回了?中书?省,崔弘坐下来同两?个姐姐一起吃午膳,说起回家祭祖的三哥崔启,已经走在了?返程的路上。
崔启在春闱高中了?探花,他们这一脉分支终于扬眉吐气,可算能把生父生母的牌位,挪来长安的相国?寺内供奉。
崔启回乡就是为了?办这件事。
兰殊想到自己不久之后?,就能堂堂正正进庙给父母上香,眼眶一时间不由泛出了?热意。
饭毕。
兰姈见赵桓晋迟迟不归,开始打包食盒,有意去给他送饭。
兰殊坐到了?窗边的瑶席上。
崔弘跟了?过?来,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看向?了?她?,“对了?二姐姐,我听说二姐夫好像身?体不太舒服,你有去看看他吗?”
兰殊顿了?顿,“你怎么知道他不舒服?”
“他之前本来答应了?郭老师,今日会来武场教我们射箭。但今早郭老师说他发烧了?,来不了?了?。”
“发烧?”
“嗯,好像是昨晚不小心淋了?雨,伤口?化脓导致的。”
兰殊脑海中一下闪过?了?昨晚梦境中的那道萧索身?影,不由自主地蹙起了?蛾眉。
他昨夜,没有赶在下雨前回去吗。
崔弘着意看着她?道:“我听说二姐夫昨日是为了?护你受的伤,你没有去看看吗?”
兰殊失神地摇了?摇头。
崔弘惊大了?双眼,“你居然这么没良心?”
“......”兰殊噎了?一会,只得?冷声道:“你不懂。”
崔弘振振有词道:“我怎么不懂了?,小时候还是你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二姐夫对你这么好,现在他病了?,你竟看都不去看一下?”
他病了?,那她?上辈子还死了?呢。
她?还没喊冤呢,合着就成?她?的不是了?。
这糟心的孩子,胳膊肘尽往外拐。
兰殊头皮麻了?一下,轻敲了?下他的头:“谁是你二姐夫?”
崔弘捂了?捂脑袋,撇起嘴来,“我之前都这么喊的,你先前都没计较过?这些?细枝末节。”
兰殊道:“我现在不许你喊了?。”
崔弘皱着眉头看了?她?好一会,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你没良心,这笔恩情就只能落在我们家里了?,我去走一趟,成?吧。”
他说着便起身?往外走去,兰殊垂眸思忖了?片刻,终还是朝着窗户外头,叫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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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的身?体很好,几乎很少生病,只有受伤。
他昏迷发烧时有个不好的习惯,便是警惕性会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