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梁砚晚上不回来的时候,我自己会抱着床铺去旁边的小房间睡。
其实我不是没试过等他。
那时候的我对梁砚还心存那么几分妄想,总想着梁砚包养我是对我也有那么几分心思。
那天其实应该算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以为梁砚会记得的。
我的厨艺不是很能拿得出手。毕竟从小我就是根野草,爹不疼娘不爱。好吧,说得太夸张了,我妈应该还是爱我的。只不过她自顾不暇,每天要在许多恩客里周旋,哪有时间管得上我。没遇到梁砚之前,在我人生那前十多年里,我都是自己给自己做饭吃。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的厨艺是不是还能看?
所以,当我抱着这样一种盲目自信的态度走进这里的厨房时,理所应当地就被这里的设施给惊呆了。
手里拿着的手机上还聒噪地循环播放着我刚搜到的做菜视频,我犹豫了一下,先点了暂停。
听上去有些夸张,但我是真的露了怯。
本来就是想要准备惊喜,我肯定是不能假手他人,也不想麻烦其他任何人。
我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自己就擅动了主人家的物品。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自己真的是飘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错觉,真以为自己在梁砚这里是特别的。
很久不做饭,我的厨艺也变得生疏。我按照手机上的视频绞尽脑汁地想了几个家常菜。
大概是我从小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泡面都只买辣的。我厨艺有限,很多菜都清汤寡水的难以下咽,也只能通过重口的调料调和一下了。
梁砚吃的口味清淡,和我不同。
大概是他从小就嘴叼,食材用料都必须是最好的。他那狗鼻子闻一闻茶水就能用那张时常带笑的薄情面挑剔地指摘出哪里的泉水被污染了,味道没有从前好。
我很多时候真想给他翻一个白眼,但谁叫他长得这么好,让我竟然觉得他这样的人似乎就应该配最好的。
但最终的结果是我差点把厨房炸了。
只看懂了哪里可以开火,没找到哪里能关。当时的我正忙着把面条从锅里捞出来,感觉大事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等林叔一众人赶到时,地上一地狼藉,碎瓷片扎进我的手里,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林叔对我的责怪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他看着我,总是重重地叹气。
我看见他走到走廊外躲开我去给梁砚打电话。然后他满脸歉意地走回来,在我期待的目光里告诉了我两个消息。
第一是晚上梁砚不会回家,第二是林叔并没有打通梁砚的电话。
彼时我正被护工大哥摁在桌子上包扎鲜血淋漓的手,我正痛得龇牙咧嘴,听见这个消息身上却是突然的十分轻松。
好像连酒精擦在伤口上消毒的疼痛,都没有那么痛了。
真奇怪是吗,怎么会不痛的呢。
我其实也不明白。
不过我明白一点,林叔说的那个地方根本不是什么正经见面会谈的地方。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那种地方是做什么的。
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只要是真心爱着对方的人,是怎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去和其他的人同床共枕吧。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好笑。我坚持要等到梁砚才肯睡觉,自己却迷迷糊糊地倒下了,还好死不死地正好压在自己受伤的手上。
我是被光照醒的。
梁砚回来了,他估计是没想过我会出现在这里,随手就打开了屋里最亮的灯。
我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梁砚时,几乎是有些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梁砚却面无表情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呆了一下,下意识地抖了抖。
梁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