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雍容也愣住了,不是说好了要审问么?怎么变成了升官?
羽林卫郎将是五品中,太学祭酒是四品上,中间隔着三道官阶,林鸣这是连升三级。
“可可是陛下……”饶是镇定如林鸣,声音也忍不住打颤了,”“太学祭酒乃是苏之珩苏大人……”
“今天不是了。”风长天闲闲道,“今儿一早他就告病致仕了。”
姜雍容:“……”
这病的名目是叫“十万两白银”么?
“可臣年轻,资历浅,恐怕不能服众……”
风长天打断他:“给你升官儿你还不乐意了是吧?你这可是救驾的功劳,赏你个四品官儿怎么了?有谁不服,让他来找我!”
……谁敢?
屋子里的三个人心里都冒出这一声心声。
林鸣再也没话说了,行了个大礼,深深磕头:“臣,谢主隆恩!”
风长天这才满意了,“去吧。”
“臣告退。”林鸣磕了头便要退下,姜雍容道:“恭喜林大人
,这是第四次起用了。”
林鸣道:“臣必竭诚尽忠,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姜雍容下一句就想问他如何个报法,肯不肯交出印章,但风长天在这里,她不能喧宾夺主,因此看了风长天一眼,示意他挟恩问讯,效果定然不错。
风长天挑了挑眉头,一脸“我明白啦”的表情,唤住林鸣:“等等。”
林鸣的脚步一顿,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躬身道:“臣在。”
“升了官儿,可别忘了请街坊邻居喝酒啊,要不要来个双喜临门,把跟梁嫂的喜酒一起办了?”
姜雍容:“……………………”
这是什么跟什么?
林鸣也是一脸懵,也有些窘,“臣、臣与梁嫂秋毫无犯,清清白白,陛下可能误会了。”
“误会了?”风长天凑近他,左右瞧焦,“那你脸红个什么劲?”
“……”林鸣大约已经发现同风长天是讲不清楚的,干脆避重就轻,“臣遵陛下旨意,这就回去请街坊邻居喝酒。”
一面说,一面利落地行礼告退,这下退得又急又快,仿佛陡然间练会了轻功。
姜雍容忍不住道:“陛下为何不问他?”
风长天讶然道:“问过了啊!他不是说不知道么!”
姜雍容:“………………”
“对!”穆腾大笑,“老子的军饷跟林鸣没关系,跟傅知年没关系,当然跟风长鸣也没关系!那位财神爷搞不好是哪一户世家大族,说不定就是你们姜家!”
姜雍容一时还真反驳不了,太/祖当初就是在姜家的资助下推翻了前朝,创建了大央。
穆腾见她不说话,越发开心,“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花钱请人灭自己?你这个女人简直蠢得——”
“呼”他再一次从姜雍容眼前飞过,贴到了墙壁上。
风长天收回踢出去的那条长腿,向姜雍容展颜一笑:“这货皮厚,屋子里没有炭盆,雍容你一定冷了吧?咱们走吧。”
姜雍容点点头。虽说这里已经是最好的一间牢房,但牢房终究是牢房,有一股阴寒之气,穆寒不觉得,她却是连指尖都发凉了。
两人出了天牢,姜雍容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难道不想知道穆腾的军饷到底是不是先帝给的么?”
“嗐,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反正现在人没了,银子也没了,穆腾也在牢里了。”风长天懒洋洋走在她身边,歪过头来看她一眼,“倒是你,明明对样样事情都不挂心,怎么这件事却偏要弄个水落石出?”
——因为我想在离开之前,为你查清楚真相。
想让你知道天下因何而乱,先帝因何而死,以及,你将来要终生面对、并与之为战的,到底是什么。
但这话她绝对不会说出口,只淡淡道:“陛下忘了么?妾身深爱先帝,事关先帝,妾身自然挂心。”
风长天一听,脚步顿住了。
他盯着姜雍容,目光有几分深邃。
姜雍容有点意外。
她原以为他金刚不坏百毒不侵,看来不是?
也许再撂几句狠话,能把他逼到死心放手?
然而还没等她再开口,腰间一紧,整个人被风长天揽在了怀里。
姜雍容吃了一惊:“陛下……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的眼光怎么这么好?”风长天看着她,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笑得十分骄傲,十分满足,“又痴心,又长情,真不愧是爷
喜欢的女人!”
姜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