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来,帝遍寻与先谢侯有眉眼等相似之处的人,收到宫中,也不知要干些什么龌龊见不得光的事儿。
谢侯出身世家,血统尊贵,年少成名,本是如晖如玉的皎皎公子,哪怕后来被人说软骨头,是庆利帝时代的权臣奸臣,甚至有弑君之嫌,但好歹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如今人死都死了,却将他和这种宫廷禁裔秘事联系在一起,无论如何,都算是莫大羞辱。
许多从前看不惯谢燃的清流文人有所耳闻,都对帝王行径颇有微词。纷纷言道:可惜谢氏曾满门煊赫,如今随着谢明烛离世,百年门第,竟落得子孙断绝,萧索凋零,连独子死后名节都保不住。
民间却又有另一种想法。
他们不知道贵人阴私,只觉得是个吃饱饭甚至养活全家的好机会,纷纷将自家长得齐整些的儿郎都送去碰运气,倒是十分热闹。
李小灯就混在这群平民儿郎中。
然后,他入选进了宫。
十几日后,他设计上了帝王的床。
当夜,失去记忆,化名廿一的谢燃,在李小灯的躯壳中睁开了眼睛。
至此,便是全部前因后果,一场轮回。
……
那日谢燃见过赵如意后,便回去西园休息了——近来,他总是累的很。入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一睡,便又梦到了许多往事。梦境结束在自己死的那日。只是,又有些细微的区别。
那天现实中,他当时没见到赵浔最后一面。故意选在赵浔上朝的时辰自裁,若真要说为什么——或许就是害怕看到赵浔的神情吧。
谢燃想,无论赵浔露出什么表情,无论他是有一星半点的悲伤抑或觉得大仇得报而畅快开怀,自己或许都不会开心的。
谢燃不忍看到赵浔因为他的死而悲伤。
却又害怕赵浔当真毫不在意。
既然怀着这样幽微难以出口的心思,便不如不见了。
——无论如何,人都要死了,还是不要带着这样复杂的心绪上奈何桥为好。
可惜,他上了奈何桥,却并未有幸真的渡得忘川河。
还要如今这番苟延残喘,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不知不觉,他又这么昏睡过去了。
谢燃又一次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并不在西园房内。而是在一处狭窄坚硬的空间里,鼻尖萦绕着一股奇特的木香。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谢燃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动不了,也睁不开眼睛。简单的说,他仿佛被困在这具躯壳中了。
但好在五感渐渐回笼,他感到身上似乎压了个什么东西。
不……不是东西。软乎乎的,竟似乎是个活人。
与此同时,他终于弄明白了这空间是什么——好家伙,竟然是副棺材!
谢燃:“……”
而上方那人发丝垂落在他的颈窝之中,谢燃只觉痒的很,这莫名其妙的处境让他心情愈发烦躁,却苦于动不了,不能把身上那可恨的家伙掀下去。
——直到,他听到了一声轻笑。
熟悉的声音靠着他耳侧传来。赵浔的声音有种难以言喻的低哑:“让我靠一会吧。若是你真的醒来了,怕是不愿让我这样亲近。”
谢燃:“………… ”
前定军侯大人通过自己丰富的灵异活动组织及参与经验,飞快地推理出了现在的形势。
首先,他躺在棺材里,并且动不了。
而他上面这位倒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