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衣。
雾中河往年十二月就会结冰,十一月赶着出港的货物多,船厂刚起步,老于是甩手掌柜,江慎只了解水上的事,统筹规划还有用人各方面都不成熟,扎扎实实忙了一个多月,反倒商暮秋,晚出早归不关心项目,一切能推的工作都不过问,公司外面被红色油漆喷的“黑心老板,血债血偿”之后,他干脆公司也不去了,昏君一样留在家里操持家务。
江慎盯着厂里那群人装好货物,交代好下水时间,想起来早上商暮秋特意交代自己早点回家,一看时间,已经七点,连忙冒雪飙车赶回家,结果,刚碰上商暮秋提着一个盒子要进门,挺阔的风衣上沾满雪花。
江慎停下车,脚撑在地面,看那道高挺身影逐渐靠近,“哥,你拿什么了?”
一进门,江慎闻到饭香,桌上排骨冒着热气,桌边摆着一碗面,商暮秋挂好衣服,从提回来的盒子里取出蛋糕。
看向门口的日历,又看向商暮秋扣子系到最上面的领口,江慎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商暮秋叫他过去坐,江慎坐下,在商暮秋的示意下挑起长寿面,进嘴前,问:“能咬断吗?”
“你随便。”商暮秋说得随意,江慎却没敢造次,一根面吸溜到底,吞下去,才说:“我记得以前生日的时候,我妈给我吃碎面。”
又好久没见江翠兰了,听簕不安说,江翠兰现在不止打麻将,骰子轮盘也玩,还有人带她炒股,钱全都套进去了。
说起这个人,商暮秋没有反应,夹了块排骨给江慎,怀着卖惨收点好处想法的江慎没有得到预期的可怜,闷头啃排骨,商暮秋问:“有什么愿望吗?”
江慎啃完排骨说:“你也长命百岁……千岁吧。”
商暮秋:“你想要的。”
“这就是。”江慎说。
“又不是王八。”商暮秋敲江慎一个暴栗:“想个别的。”
江慎放下筷子撑着脸思考,盯了商暮秋一会儿,发现自己好像真想不起来还能要什么了。
眼下的日子就挺好,有商暮秋,有生意。
他说:“要是下个月河面不结冰,我就能还清你的钱了。”
商暮秋:“嗯。”
江慎回味着糖醋排骨在嘴里留下的甜味:“上星期去乡下收了一批货,有个阿姨问我孩子多大了,我说我还没结婚,她问我多大了,我说马上二十四,她马上就问我:‘24还不结婚,是不是没人要啊?’。”
江慎看着商暮秋带了些微笑但是不应话的样子,没出息红了脸,感觉到自己埋话技巧的拙劣,立刻就想中断胡言乱语避开商暮秋洞悉一切的眼睛,但是这事蛮要紧,所以他强撑着直视商暮秋含笑的眼,继续说:“……马上就还清了,明天开春,应该就能攒点钱了,兴许能在你们新建的楼盘里买间房。”
商暮秋好像笑了一下,江慎又开口:“算了……要不买在别的地方。”
“……黎城也行。”
商暮秋好奇:“船厂这么赚吗?”
江慎:“旁边镇上探出矿了,刚建了冶金厂……”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商暮秋还是感叹:“运气真好。”
但凡早点探出铁矿,那几个厂也不会这么轻易把船和人转给江慎。
“……”江慎清了下嗓子,坐直了,说:“我要许愿了。”
商暮秋微笑,杀机暗藏:“许。”
江慎后脑勺凉了一下。
他说:“我要娶你!”说完立刻闪开,果然飞过来一双筷子。
商暮秋:“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