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北滩最深处的小巷子里,小赌场门被踹开,在一片是不是有条子的惊呼中,一堆赌棍四散而逃,江慎一眼看到人堆里忙着收拢筹码的周晓强,甚至大步冲过来,一把拧住他的衣领的时候,还不忘把桌上的筹码拢在一起带走。
江慎心情差极了,周晓强被五花大绑踹进了纹身店,江慎进门就把腰里别着的短刀插进了地面,刀锋陷进地面寸许闪着摄人的寒光,江慎站在逆光处冷冰冰问:“钱呢?”
周晓强还想笑,在低气压中敛了笑,死猪不怕开水烫道:“说了,花完了。”
江慎周身寒气逼人,说:“我给过你时间了。”
周晓强看了他半天,咧了下嘴,放弃含糊和伪装,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跟商暮秋当年一模一样?”
江慎冷着脸不说话。
周晓强眼角忽然淌下两道滚烫水痕,吼道:“我他妈就那么一个女儿!是他妈我想再趟浑水的吗!是他妈我想吗!你们都他妈要走正道!我不想吗!”
江慎早就看出来他的破绽,否则从最开始就不会放过他,晏城到处都是吃人的鬼,周晓强心惊胆战很久,生怕自己有了个命根子的事被江慎捅出去,好在没有,江慎也没有跟那些人一样逼着他卖命,但是他没钱,他缺钱,太缺了。
“她才四岁,拉着我的手喊爸爸,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周晓强吸着鼻子:“我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忽而一声闷哼,周晓强被当胸一脚踹翻,在地上灰头土脸滚了一遭,手上的绳子忽然一松,是江慎拔出地上的刀给他割了绳子。
周晓强爬起来没动,江慎说:“滚。”
周晓强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在门口回头:“你……”,顿了顿,哽咽着回了句:“谢了。”然后一拱手,走了。
江慎在角落落了一层灰的椅子上坐了半天,快晌午的时候,商暮秋打电话问他在哪儿,江慎呼出口气,说在外面瞎逛:“我马上就回去了。”
“嗯。”商暮秋说:“忘了早上喂没喂狗,逛完了回去看看。”
“好。”江慎站起来,从地上捡起刀子擦了擦,往外走,路过老于门口,老于依然摇着蒲扇乘凉,江慎走出去几步,又折回来,问:“最近有活吗?”
老于掀了掀眼皮,江慎说:“时间短的,三五天能回来的。”
老于摇着扇子想了想:“有。”
江慎:“给的多吗?”
老于打了个哈欠:“急用钱?”
江慎没回答,也没说去不去,径直回家去喂狗,发现盆里还有狗粮,还是又往里加了半把肉干,过了没多久,商暮秋回来了,江慎问他吃过饭没有,商暮秋说吃过了。
又问了几句今天忙不忙的话,商暮秋一一回答了,但是江慎心不在焉,好像根本没听,商暮秋也没介意。
江翠兰闹事的事,商暮秋没说什么,但是江慎知道,风言风语在所难免。
商暮秋的身份今非昔比,已经不再是可以随便护在身后划分所属的人,如今名声对他十分要紧,他不能是同性恋,也不能跟继母儿子搞同性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