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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扫的极快,已经将她梳妆台上的簪子悉数装了起来,正踟蹰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过来她的榻前收拾。

褚时英无所谓地伸了个懒腰,踢踏着鞋子坐在了梳妆台前,恍若没骨一般靠了上去。

秦歧玉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一只腿跪在榻上为她整理被褥,背脊弓起,形成了一个丝滑的弧度,至尾椎骨处消失不见。

他微微侧着身子,能够让褚时英将他身姿一览无余。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灼灼注视,秦岐玉若有所思,以往褚时英回来时,是不准他进屋打扫的,只能在她不在时进屋,何况在榻上叠被,总有亲密之嫌。

这里也变了。

不一会儿,那股目光不见了,秦岐玉转身抱起被褥,便听褚时英突地问道:“你可知郸阳城内医术最好的巫医是谁?”

“萧巫医与李巫医医术最佳,萧巫医擅长伤病,李巫医擅长推拿和调理身子。”

回完,秦岐玉掀起眼帘,直勾勾地看着褚时英,“伯英怎么问起巫医了?”

褚时英道:“没什么,只是想请巫医为曾大父诊脉,看看身体,毕竟曾大父年纪大了。”

前世,祖父因二叔之死,哀恸神伤,损了寿数,又加上年纪确实大了,没能挺过来,这一世,在隐瞒二叔消息的同时,也要为祖父好好调理身子才是。

老人家要活得长长久久才好。

秦岐玉深深看了她一眼,颠了下手中被褥,“伯英放心,奴刚说的李巫医,每月都会来为主公看一次身体,已持续多年。”

“四日前,奴刚请李巫医前来看过诊,主公身子康健硬朗,就是有些上火。”

他将被褥归拢到柜子中,缓缓转身,“当时,伯英也在,伯英不记得了吗?”

褚时英对上他黑如墨的眸子,心里一突,“啊,我是在想,换一位巫医为曾大父重新看诊,看看和李巫医说的是不是一样。”

秦岐玉似是信了,“伯英说得在理,奴再去郸阳城打探一番其他医术高明的巫医。”

“咳,”褚时英有些心虚的清了清喉咙,“倒也不拘泥于郸阳城,其他的地方也可以寻寻,寻不到也无妨。”

“喏。”

秦岐玉认真应下,站在她面前,让她如坐针毡,这种感觉太怪异了,她蹙上眉,再一打量,又观他乖顺得紧,仿佛刚才带给她的不快是她的错觉。

他低垂着头,语气轻快,“伯英不必忧心,去年奴感染了伤寒,久咳数月,主公都没事,唯一被巫医说不妥的地方就是主公贪食,伯英也该管管才是。”

听听他这话,身子骨都没有一个年迈的老者好,还好意思说。

按理他这番自贬的话,确实能起到活跃气氛的作用,可奈何褚时英是知道他前世早逝的,再听他这话,反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堂堂一个秦国公子,本该在秦国锦衣玉食长大,偏生当了质子送到郑国。

又因两国交恶太深,战争带走了太多人的性命,上至郑国王室,下至贫民百姓,没一个人欢迎他。

被关押在郑国郸阳城,却无人管,没人送饭,没人送衣,他只能与老仆同门口守卫,低价变卖从秦国带来的东西,以换取粮食。

东西总有一天会卖完,小小年纪的他,就因为吃不好穿不暖,生病无人看,落下一身病根。

后长大了些,偷偷跑出来做工,也是被逼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