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梦子变成鬼的那一夜之后,鬼舞辻无惨便隐藏在她的体内。
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力量、意识、肉.体和精神都与梦子共享。他能感觉到梦子的心情,无时无刻不与她在一起。
那样的感觉很平静。
可是,总是有人要破坏这一切——
苍白的皮肤下,血肉突兀地涌动起来,眨眼间变成巨大的异形。掌心像怪物的头颅般张开口,朝着宿傩冲去。
“噗呲——”
两面宿傩的斩击冲向无惨的异形巨臂,然而无惨的手却从中间裂开,仿佛分头的巨蛇。
斩击只割掉巨臂断面的血丝便落了空。
怪物般的手臂一口咬下,被宿傩闪身躲开,紧接着又是数条刺鞭袭来,产生的音爆令大地龟裂。
“死吧,死吧,死啊,去死啊……!”
随着情绪的激动,青年的头发渐渐变成白色,红色的诡异血纹爬上他的四肢和脸颊,手臂和双腿都长出了布满利齿的嘴。
虽然同样是鬼的始祖,但鬼舞辻无惨和鹤谷梦子不同。
梦子不能容忍自己变成怪物的样子,而无惨早就已经放弃了人类的身份。
所以她不会用的手段,无惨都会用。
溅到宿傩脸上的血液骤然爆裂开,将他的面部瞬间变成肿胀可怕的绀紫色,猛毒般的血液疯狂攻击细胞。
普通的人类,在这种程度下早就已经死了。
就算肉.体更强的人,最终也无法在剧毒中存活下来,会在他的血液中融化。
然而——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舞辻无惨皱紧眉头,难以置信又嫌恶地看着毫不犹豫割掉半张脸、用反转术式治好的两面宿傩。
整张脸反反复复被摧毁又再生的宿傩道:“简单的战术而已。”
他的脸部还宛如一团团肉球般鼓动着生长,却毫不在意地咧开嘴角。
猩红的眼睛淹没在肉块中,只能隐隐看到那可怕的目光。
被愤怒和暴虐充满的头脑,在这样的眼神中竟然也渐渐冷却下来,无惨终于迟钝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对。
梦子没有恐惧之心。
无论面对什么,她都不会害怕……
会害怕死亡、害怕梦子死亡的,只有无惨而已。
所以,是他被梦子影响了判断。
这家伙绝不是什么寻常的货色,比五条知还要……
“什么?”
只是分神了短短一瞬间,无惨的肩膀倏地一沉,他微微转动眼珠,和四只邪恶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对方随意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在巨大的压迫感下,他听到诅咒之王面带畸形的微笑,低声问:
“你想逃了吗,始祖?”
“……”无惨咬着牙喘息了一声。
他额角的青筋紧绷起来。
这个也是、那个也是……
为什么这种碍事的怪胎,要出现在梦子的面前?
“你们这种家伙,明明——全部死了才好……!”
血鬼术爆发的瞬间,冲击波将一切都击飞轰碎,白发红眸的鬼怪在月光和烟尘中转身,迅速地朝远方奔去。
逃——
所谓的尊严、脸面,这种东西要活下去才有意义。
然而本该因始祖的血鬼术全身神经系统混乱、痉挛到无法动弹的两面宿傩,却在漫天的烟尘中低低地笑了起来。
鬼舞辻无惨不由得回过头,看见了堪称可怖的一幕:
两面四手的鬼神斩断了自己无法动弹的双手、重新催生了新的四肢,强行让自己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