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邬桐吧。毕竟也只有邬桐和他一同处在这地窖当中。邬桐似乎用了什么东西给唐周挡雨。
唐周总算能够微微睁开眼睛来,去看邬桐。只见邬桐被那大雨侵袭,也没其余遮风挡雨的东西。能够遮风挡雨的,都给唐周好好地盖上了。邬桐冷峻的面容在这雨夜中被雨幕击打得不断流淌下雨水来,击打得他睁不开眼,只抱着唐周不知要往哪里去。
他浑身上下湿透得厉害,却又将唐周裹得如此严密,一点雨水都未沾染。唐周的脑袋昏沉得很,这样睁开眼瞧了一会儿,却又不能再看些什么,又闭上眼睛,不过倒是没有完全的昏睡过去。还是有些意识的。
只感觉邬桐抱着他在这大雨之中奔忙了好一会儿,然后不知在什么地方停下。他急忙喊道:“高大夫,高大夫,你在下面吗?”
“什么人?”从下面传来人的声响。
邬桐在这雨声中扯开嗓子回答了一句:“邬家的小子。”似乎只有这般大声,才不能将他的声音掩埋在这雨夜里。之后又隐约听到些什么声响。
唐周只觉没那么冷了,应该是进入了内室。不过这已经没什么屋子了,理应是地窖或者防空洞。他被邬桐抱着进里去。唐周被人放下,一位老者的声音说道:“你再将他带到我这里来,我也没什么办法。我之前与你说了,我的药全部都没了。先前给你的那些,都是存在地窖的一些,还能煎煮给他治疗内里,这外伤,我确实是没有办法了。现在医院全都没了,新的医疗救助处军队政府到现在都没搭建出来,那些重伤的,熬不过去,也只能在这些日子死了。你将他带我来这里,我也没办法。”
老大夫上前来,仔细检查了唐周的伤势和身体。随后他对邬桐说道:“伤口发炎感染,开始发起高烧。我别无他法。”
唐周只听邬桐的声音当中,已经暗藏了悲切,声音也如此喑哑,他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抖。他问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什么办法都行。只要能救他,即便让我搭上我这条命,我也是愿意的。高大夫,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又听“噗通”一声。老大夫连忙说:“你起来,你跪我做什么,你跪我,我也救不了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跪我,也不顶用。”老大夫抓着邬桐湿漉漉的手臂,要将邬桐从地上拽起来。不过邬桐本来就身强力壮,他执意要跪,伏在老大夫的脚边,老大夫自然是扶不起他来了。
老大夫左右不是办法,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即便是丢了一条命,你也要救他?”
邬桐从地上抬起头来,整张脸上都是雨水。眼眶通红着,脸上是这极为痛苦悲戚的神色,大约他若是哭了,也混在他脸上这些雨水里,是瞧不清楚的。老大夫凝望着他的脸,只得叹了一口气。
最后他说道:“洋人那边倒是所有事情都弄得很快。不过他们是盎格鲁国的,东西数量都有限,那些东西也只能盎格鲁人用。你若去了,强硬闯进去,又与他们语言不通,也只不过是会被当作乱民枪杀罢了。你去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然而听了老大夫这话,邬桐却直接向老大夫叩拜一首,说道:“多谢高大夫指点。”随后,就站起来,重新将唐周裹得严严实实。
只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