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疑惑,便问他:“那为什么你不受宠呢?”
给唐周倒茶的齐锦宣抬起眼来,他这僵硬的面皮上,倒还是能够展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他和唐周说:“我当时一直以为是我能力不够,才认真念书,学习作画。作画之后得到了祖母的喜欢,我也一直认为是因为我之前并没有什么才能才不喜欢我。后来在我被按入深井之前,那个人按着我的脖子,让我看看井里倒映的我的样貌,他和我说让我好好看看我的样子,说我这张脸是最让人厌恶的。我才知道,他们一直都是因为我这张脸不喜欢我。”
唐周听故事听得有些吃惊了,又伸手去摸了摸齐锦宣的脸。唐周惊讶地说:“你这张脸?长得挺好看的,为何会不被他们喜欢?”
他好像被唐周这句话夸得有些害羞了,虽然脸上已然不能出现晕红,但那眼神羞赧地看着唐周。他眼睫还微微颤了颤,小心地躲开了唐周的目光。迎着唐周的目光,他又继续和唐周说:“我死后一直游荡在那院子里,时常就是待在那井里。也听到一些东西,他们讨厌我的脸,是因为我和我娘长得很像。”
唐周了然道:“那就是上一辈的事情了。”
齐锦宣点了点头,“至于我娘和他们有什么渊源,我也不从得知什么。只知道他们恨我娘,也知道我这张脸确实惹人生厌,我就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这张脸。我要找一张好看的、人人都喜欢的脸才能够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所以这就是他一直在画皮的原因。
他一直在画一张美丽的、被人所喜爱的皮,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真正的模样不被喜爱。他说到这里,那虔诚而又轻柔的目光又看着唐周。他和唐周说:“方才你说,你不讨厌我的这个模样。你也没有因欺骗的事责怪我,我真的真的很开心。”
唐周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唐周便伸手去摸了摸齐锦宣的脑袋,唐周笑着说他:“傻孩子。”他这样的话语更是没带任何责怪,更多的是轻柔与包容。
齐锦宣伸手过来,他抱住了唐周的腰身,他本来就坐在脚阶那处,这样一抱,他低下头来,就将自己的脑袋埋入唐周柔软的腹部。唐周那温柔且又甘美的气息将他完全包裹,他留恋地待在唐周的怀里。
唐周的手抚摸着齐锦宣的后脑,看他如此乖巧地抱着他,真像是一只黏人的小狗。
大约是心里一直存有的自卑,让齐锦宣很少说话,也让他难以与其他人合群,就算死了,便只在一个地方独处着,研究着要怎么样才能弄出一张被人所喜爱的面皮来。
他在唐周的身边时,是最为安静的,也是最为听话的,也是让唐周心情最为放松柔软的。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安静温馨的时刻,唐周有些贪恋这样的氛围了,然而还没等唐周享受这片刻时光,那门忽然推开。
唐周抬起头来看见出现在门口的清猗。
清猗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唐周怀里的齐锦宣。唐周还没反应过来,大概是清猗呆愣在门口,引起他们的奇怪。于是顾泯之的声音紧随其后:“干什么呢,赶紧叫他出来,这次一定能够打得过他——”然后过来几步看清齐锦宣的顾泯之也是呆愣住了。
齐锦宣从唐周的怀里缓缓抬起头来,那一张陌生的面孔让站在门口那两个呆愣的家伙发出同样的声音:“这个家伙又是谁?!”
他们好像把齐锦宣当成是唐周新的“一房”了。
之后便是鸡飞狗跳的场面。
齐锦宣被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地拉着,要将他从唐周的怀里拉出来。这声音惊动了还在这住所的其他——顾黎也过来了,还有养伤的辛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