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本来心情就不好,今日来这衙门,主要是见了顾淮之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更是让他心生抑郁,顾黎让他出来走一走,还和唐周说淮之没事。可顾淮之已然没有心跳与呼吸,怎么会说他没事呢?虽然顾黎是这样与唐周说,但唐周却一直认为顾淮之是真的死了。顾黎恐怕只是担心唐周伤心,才说这样的话的。
唐周还记得当时,他轻声呼唤了一声:“爹爹。”他已经嫁给顾淮之,这样称呼顾黎也是正常的,唐周继续又说:“我知晓淮之的情况,不用担心我伤心,还是先将淮之的尸首处理好。不要让淮之继续躺在那里了。他应该入土为安。”
唐周自然是用一种哀愁的心绪将这件事说出来,目光也依旧落在床上顾淮之那苍白的面孔上。
于是他也没看见在他称呼顾黎为爹爹时,顾黎面上的神色。在顾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变动,却又难以说清,这神色的变动意味着什么。唐周只是没有听闻顾黎的声音,就转头去看顾黎,顾黎才回神似的,刚才好像没有听唐周在说什么,于是此时顾黎问了一句:“方才你说什么?”
唐周把刚才他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还又说了一句:“不用担心我,爹爹。”
他的声音本来就如此柔软轻和,若他喊的只是一个简单的“爹”,却不如此时喊的“爹爹”如此柔软可爱。他因为心中悲切,又凝望了顾淮之的“尸体”好一会儿,看过来的眼睛当中闪烁些许泪光,再加上这样轻柔类似撒娇的一声“爹爹”,更是宛如花酿一般,清甜可口,使人沉醉。
半晌顾黎才找回声音来,与唐周说:“不用担心,淮之定然能够好的。若你实在放心不下淮之,你可以先出去玩耍或者去办公,这样消磨时光,不过几日,你就能看见淮之好好的了。”
顾黎是这样说,但唐周还是不相信淮之真的能够好。只认为顾黎是在把他当作小孩子一样哄他。唐周自认为知道这是顾黎对自己的关切,不好拂了他的意,便没有再说什么。
听了顾黎这话,唐周也认为,他需要做一点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他一直想着顾淮之的事情,更是难过。也想去找沈俞安帮忙,查一查顾淮之的死因。于是,唐周就来这衙门里了——大约还有一件事忘了说,本来唐周是想和系统倾诉,排解心情,可是系统昨日在唐周的喜宴上,不知为何掉进了酒缸里,好在酒不多,没将它淹死,却也灌进去不少。系统就这样醉了一晚上,现在还没有醒来。唐周也就只能来这衙门里了。
唐周过来时,还以为衙门的人会问他,为什么他的夫君在新婚之夜便死了?又怕其他人说他克夫。可今日过去,衙门里的人似乎只知道昨日成亲的是他,向他道喜祝贺,调侃为何不早些说也让他们去喝喜酒之外,却什么也没说了。
他们似乎还不知道顾淮之死了的事情。不过他们要知道那件事,也是早晚的事情。唐周不再想这件事,只怕自己越想越难过,赶紧去了自己的办公处。没想到他刚一进去那里面坐下,就传来武陵的声音,眼前也出现了武陵趴在他的对面。
只有面对武陵时,唐周才会发一发脾气。就像之前面对戴维时,唐周也才会肆无忌惮地发脾气。
因为唐周知道,对方无论他怎么发脾气,他都不会生气,也会努力哄他开心。
其实唐周之前也挺喜欢戴维的——只是他知道,自己更喜欢安格斯一点。
此时听到武陵这样直白地将这件事说出来,本来压抑了好久的情绪又忍不住宣泄出来,还气恼武陵为何要这样直接问他,就伸手过去,本来要将武陵的脑袋推开,却越想越气武陵不懂他的脸色,于是就变成了在武陵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果然,武陵半晌都不见生气的模样。还将唐周的手抓住,他笑嘻嘻地说:“如果打我能够让你开心一点,你就再多打我几次也无妨。我不疼。”他说着,将唐周的手往自己的脸颊上拍去。他说他不疼,但唐周却见他的脸颊被打红了,他还是在那笑着。唐周将手缩回来,闷声闷气地说:“我手打疼了,才不要打你。”
武陵又抓住唐周的手,紧张地说:“打疼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