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则说:“这可不太好。让客人睡在地上,要是被传出去了,恐怕要不少人说我苏家的待客之道真是可恶。”
他离唐周近了。唐周的身后是那无法移动的书桌,他又被苏正则困在他的胸膛与书桌之间。唐周仰头看着苏正则,苏正则俊雅的眉目被包裹在朦胧的烛火中。在这么近的距离中,唐周看见苏正则的眼眸中倒映的正是自己的身影——自己仰着头呆呆凝视着他的身影。
猛然的,唐周见苏正则笑了,苏正则说:“为什么看着我发呆?”
这年纪极轻的小书生被这样说了一声,有些窘迫。他或许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红了,他稍微转移了目光低着头,他在无所知的情况下露出他那纤瘦清凛的后颈。
他轻声说了一句:“不,没什么。”
唐周只是觉得,应该尽快结束这样尴尬的事情了。他怎么会这么失礼地盯着苏正则发呆啊?
或许是苏正则真的长得太清正了。苏正则正是给唐周这样的感觉,就像是那在外头栽种的几株青竹一般。唐周向来很喜欢和这样品质性格的人接触。而那苏灵均,身为苏正则的弟弟,倒是和苏正则完全不一样了,苏灵均简直就是艳丽却又邪恶的、生长于黄泉之路的曼陀沙华。让人仔细想想,他好像会随时缠绕过来,然后就会让人在这艳丽的色彩当中窒息而亡。
“为什么会那么害怕灵均?”
苏正则的声音让唐周收回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现在他和苏正则一人各躺了一边,这床倒是宽敞,两个人成年男子躺在这里不显得拥挤。也没让唐周再紧张兮兮的了。不过最主要的是,唐周刚才在想苏灵均。这下苏正则也正巧一问,唐周也说了出来:“苏少爷差点将我扔在小倌馆里。”
唐周倒不觉得这件事告诉苏正则有什么不好,一来,苏正则品行高洁,不会妄自揣测,也不会看轻他。二来,苏正则是苏灵均的哥哥,唐周还是希望苏正则能够治治苏灵均,省的苏灵均有事没事就找他,故意并且恶意捉弄他。
唐周可一点都不喜欢被苏灵均当做是玩物一样拿来打趣。
苏正则听闻唐周与他说这件事,他的声音倒是听起来好像因为苏灵均做了这件荒唐的事情而稍微严肃了。他和唐周说:“唐公子可否仔细与我讲讲,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唐周一听苏正则这严肃的声音,也就认为苏正则或许真的会去说道说道苏灵均。于是唐周说起这件事来就起劲了,他先是从床上坐起来,好像这样才能够让自己发挥气势似的。
他说起这件事时,双眼炯炯,神情愤然,说到激动之处稍有手舞足蹈,说起故事来绘声绘色,还有声音模拟。苏正则原本是躺着的,最后坐起来听着唐周讲述这件事。苏正则目光清然,略带欣赏之意,想来应该是觉得唐周讲故事的能力很得他的赞赏。
“我不知是谁。欻然一下用东西将我眼睛蒙上了。我吓了一跳。那东西有这么宽——”他说着,竟然将他头上那绑发的发带解下来,那丝绸一般的青丝从他肩头滑落,从窗外透进来的朦胧银色月光,都将他的青丝照射得散发一种别样的光泽。他应该是说得忘我了,才会这样不拘小节,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