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范右有些不满,但至少聊胜于无。
官吏轻易看穿他的心思,垂着眼皮道:“若不是你送的那方砚台得了大人欢心,你以为能得到这么好的差事?”
马范右赶紧顺坡下驴:“下官愚钝,请大人明示。”
“你那是几年前得来的消息了?应平年年向好,今日早已不复往昔,你要接任的那位县令,就是把应平治理得卓有成效,才被今上赏识,提拔进京。”官吏提点道,“所以你过去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个儿拿捏清楚,莫要走入歧路,丢了这来之不易的官身。”
“啊?可是我怎么听说,陆久安是因为当年焚琴案大阁老尘沉冤昭雪……”
官吏瞥他一眼:“上官说什么就听什么,这也是一门学问。看来你学问不深,过去后还有的学,拿上任命文书赶紧走吧。”
总而言之,按照官吏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那个地方好山好水,不是什么穷乡僻壤。
马范右心里乐开了花,一路上对前景做了诸多预想,这份好心情一直到进入广木省地界,突遇地动。
第179章
前有水灾, 后有雪灾,再就是地动,大周真是祸事连绵,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而他呢,倒霉, 太倒霉了!人还未到应平, 就出了这档事, 这算不算出师不利?
马范右有气无力地心里反思:定是之前太过得意忘形, 以致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才这么存心折腾我呢。
陆久安对新县令的到来没有太过在意,应平虽然受灾不是特别严重,但是依然有大量的灾后重建工作需要他去安排,他这会儿抽不出时间来应付马范右。
衙门里调不出多余的人手, 他亲自带着马范右到驿馆。驿丞专管车马迎送, 看了一眼马范右身后叠床架屋的堆积如山的行李, 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是搬迁呢, 便习惯性地询问起上官来历。
马范右现在对新身份已掀不起任何波澜:“我是你们未来的县令。”
小斯怀疑自己听错了:“大人说什么?”
马范右皱眉,又重复了一遍:“怎么,没听清楚么,我说我是你们新县令。”
小厮如遭雷击, 第一反应是这人在开什么玩笑, 下意识转头去看陆久安。
陆久安默认了马范右的说辞:“小心伺候着。另外,现在人心惶惶,最重要的是应付灾情, 这件事切莫到处声张,你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陆久安意有所指。
小厮摇摇欲坠, 压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来了新县令,那陆大人又去哪里?
陆久安把人安置在驿馆,简单解释一番:“……就是这样,我已禀明陛下,交接待安抚重建安排后再行也不迟,若是马县令有兴趣提前接任,也可以一块来。招待不周,敬请谅解。”
马范右乐得不用收拾这烂摊子,至于陆久安说的提前接任,更是抛之脑后,立刻命随行卸下要用的物品躺后院主屋去了。
他近一个月风尘仆仆舟车劳顿,年纪本就大了,拿什么和年轻力壮的陆县令比,还是在驿馆好生休养吧。
陆久安忙得不可开交。
要对不幸罹难的家庭分发安葬费,按房屋损坏程度给予不同金额的赈济补贴,修补开裂截断的水泥路和堵塞的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