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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陆久安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县令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张伯远款了款衣袖,朗道:“本官乃天子亲授的转运使,专理各路监榷课税,此次南下监察烈士抚恤金,途径此地,不慎落水。”

“哦?转运使?可有委命文书?”陆久安不急不缓。

张伯远恼怒:“我方才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了,文书和官印在包袱里,遗失江中。”

事实上他说了谎,官印在包袱里没错,但是文书被他随身携带在身上。包袱丢了以后,他自诩出身在茂陵,长在水边,自幼水性尚佳。因此在仆从打捞无果后,才冒险下江,谁知官印没捞着,文书也给丢了,还险些因此丧命。

现在想来,刚才着实太大胆了,紧贴后背那种湿漉漉的异样让他不舒服之外,还有些心有余悸。

陆久安紧皱眉头:“空口无凭,没有文书和官印,让我如何相信于你。”

“我仆役和随同护卫自能为我作证。”

“你的仆役为救你已经全都命丧于此了。”陆久安指着那一地的尸体说道。

张伯远突然愣住。

他隐隐察觉出此事的一丝古怪之处。

为何那装有官印的包袱会莫名其妙地丢失于江中。

那包袱他一直不假于他人之手,只稍稍离身片刻就落入水中,未免太过巧合。

他随即便想到自己在吟水之时,因为抚恤金与人闹过的不合。

若是那群人怀恨在心,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他未尝说不过去,他因为官印落水自动投江,这么多人看着,做不得假……

偏生此刻一旁还有人步步紧逼,他怒气横生:“我随从呢,他们知晓我的身份。”

陆久安摊开双手:“你的随从在哪呢,你自被救上岸这么久,并无一人来作询问。”

他心中冷笑:你的随从在哪,自然是看你死了,生怕被捉拿问责掉脑袋,早已逃命去了。

张伯远当然也想到其中缘由,脸色一瞬间变地奇差无比。

陆久安道:“人证物证皆无,照你如此说,那岂不是谁都能自称转运使了。”

张伯远被追问地勃然大怒,他也不再管三七二十一,恶狠狠地一甩衣袖,指着陆久安的鼻子劈头盖脸地骂道:“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我与你说那么多作甚。你们这些当差的,本官到了此地,你们县令久不见人,难不成尸位素餐,留你们做下人的在码头,自己风光快活去了。”

陆久安冷哼一声:“在下不才,正是天子亲授于此的应平县令,陆久安是也。”

“你就是这儿的县令?”张伯远有些不相信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这玉面小生穿着粗布麻衣,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污垢,除了模样俊俏一些,哪里有一个县令该有的样子,他身旁那凶神恶煞的男人反倒更像些。

“既如此,就打扫好官舍,另外,本官命你着人快马加鞭去广木布政使司禀明此事,布政使自会派人下来护卫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