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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俟啊。”谢岁钱就着小厮的手攀上马车,在最中间的位置坐好,才不紧不慢说道,“和我们一样,何尝不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去搏一搏。恐怕走的时候,还嘲笑我们是傻子,抱着家业烂在应平。谁能知道,我们起死回生了呢?”

“爹的意思是?”

谢岁钱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他不看好应平,不看好这个小县令,想另起炉灶死灰复燃,结果咱应平反而先一步恢复了,不仅扭转了局面,还大有蒸蒸日上的势头。他不是不给咱们几家的面子,而是不好意思来啊。”

因为一个决定,被昔日压在脚下不得翻身的对家一遭骑在了头上,可不是放不下自尊心来了吗?

“所以啊。”谢岁钱畅快地笑够了,握着谢怀温的手拍了拍他,“跟着咱县令的步子走,准没错。”

谢怀温点点头。

“不过有一点你可千万要记住了。”谢岁钱想起自己屡次在人畜无害的陆久安手里翻车的事,咬牙切齿地叮嘱自己大儿子,“跟着这位县令走没错,小心被他踩掉鞋子。别看他表面笑盈盈的,指不定在背后打什么坏主意呢。”

谢怀温郑重其事地表示记住这些话了。

马车出了县城,艰难地行驶了一段距离,最后被迫停了下来。马夫的声音贴着门帘传进来:“老爷,人太多了,马车走不动了。”

谢岁钱撂开帘子一看,前面果然人满为患,别说马车了,就是他这么个人,要想成功到达店铺,还得需要有小厮开道。

“人多好啊。”谢岁钱喜滋滋地下了马车,“走过去吧,别耽误了良辰。”

店铺落成那日剪了彩,今日开店大业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也不能落下。

寒冬腊月的,天气寒冷,谢岁钱穿了厚厚几层袄子大袍,等终于来到自己店铺时,出了满身的汗。最外面的袍子被挤得皱皱巴巴的,只好脱掉了。

谢岁钱看了看广场中央的钟表,不禁纳闷,他明明提前了一个时辰出发,哪想这群人比他这个主人家还要积极,这么早就蹲守在此了。

现场锣鼓喧天,笑声四溢。

谢岁钱满头大汗接过管事递过来的茶,突然想起什么,拉过管事问道:“陆县令和韩将军来了吗?”

“来了来了。”

谢岁钱顺着管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陆久安和韩致站立在不远处,他俩身段相仿,皆是人中龙凤之姿,一个儒雅温和,一个气势轩昂,并排靠在一起时,竟是难分轩轾,好似一对璧人。

陆久安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过头来看了谢岁钱一眼,笑盈盈打了个招呼。

陆久安背后立者几根观赏性的柱子,柱子冲天而起插入云霄。

几根柱子中间拉了几条红色的横幅,每一条横幅上面都题着大字。

“远道而来皆是客”。

“热烈庆祝应平第一届商业交流大会召开”。

“扩大友好交流,促进商业合作。”

……

想来是陆久安的手笔。

只是最大最显眼那一条,应平第一届商业交流大会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他们三家庆贺开业吗?

谢岁钱丈二和尚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