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犹如一个放倒的柜子,又大又笨重。
推到相应的地方后,农民抓起稻秧不停击打木器内侧,谷子就脱穗掉在里面,最后被铲到一旁的竹制箩筐中,完成了收割。
陆久安问:“怎么样,你觉得跟着你爹栉风沐雨训练难些,还是在地里收割谷子难些。”
韩临深看了一眼韩致,后者金刀大马坐在陆久安身侧,面无表情。
“就割一下谷子有什么好难的,看着也不费力。”韩临深小声嘀咕。
陆久安扯出嘴里被嚼烂的野草,又重新揪了一根塞到嘴里:“正好你有一身的蛮力没处使。不如这样,韩临深,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你下去跟着体验一下,他们不休息你也不休息,若是你能坚持到今天下午6点。我就不让你扫垃圾桶了,以后都免费给你饭吃怎么样。”
韩临深拳头不由自主握紧了:“你说的当真?”
“我说话算话,有你爹在此做证。”
两人碰了碰拳头,算是简单定下约定。
韩临深顶着头顶斗大的太阳在割稻谷,陆久安一行坐在树荫下纳凉;韩临深吃了饭跟着继续劳作,陆久安等人闭目养神。等他们睁开眼时,韩临深从负责割谷的位置换到了脱穗,他剥了外衫,挽起袖子,细长结实的手臂高高扬起,在太阳照射下可以看见连串的汗珠。
“小将军性格坚韧,连收割稻谷都忍受得了。”有个下属挂着谄媚的神情对韩致讨好道。
他虽然是为了拍马屁,说的却是实话,早年他跟着家里一起干过农活,真正的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身毛病就是那段时间落下的。后来除非必要,都是出钱请的田地较少的乡邻帮忙,当过农民的人才真正知道其中滋味。
韩临深也说到做到,除了进食喝水,他中途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下午6点,韩临深放下手中的农具,直到他走到面前,陆久安才发现他肌肤·裸·露的地方,密密麻麻遍布着细小的伤口,这些全是锋利的稻叶划出来的。
韩临深一声不吭仰望他,陆久安看着他晒得通红的双颊,即没有说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问他感想如何,只说道:“走吧,你既然做到了,我也兑现我的承诺。”
韩临深默不作声静静跟在他后面。
韩临深其实已经饥肠辘辘了,他在打饭的时候,习惯性地添了两大勺,想了想,刨了一半下去,陆久安看在眼里,碰了碰韩致:“幸好不是块朽木,还算孺子可教。”
身上细小的伤口韩临深尚且没有放在眼里,在边疆的时候他受过大大小小的伤,最深的伤口在他腰腹上,那里至今有一道四寸长的狰狞伤疤,那是他在对着木桩练拳时,被折断飞溅的尖锐木头不甚划伤的。
韩临深难以忍受的是饥饿!还有那细细密密无处不在的痒!
稻谷的细绒粘在皮肤上,顺着伤口钻进去。
韩临深只感觉全身上下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啃咬着,脸上,胳膊上,大腿上,让他想要立刻跳进冰冷的水里,似乎只有被刺骨的冰水冻得瑟瑟发抖方能解脱。
韩临深三下五除二快速吃完饭,他打算拎着木桶去后院,那里有一口井。
他回到卧房,却见屋内摆放着两个宽大的浴桶,陆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用热水洗才有用,洗完在另一个桶里泡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