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久安瞪他:“我入冬才及冠,况且不立业何以成家, 女眷什么的休得再提。”
沐蔺无辜地举起双手:“我可什么都没说, 本世子还是想要保住双腿的。”
陆久安不懂他为什么又扯到双腿上去:“今日就不劳烦沐小侯爷跟着在下了吧,江州府光明正大来人, 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
沐蔺亦步亦趋:“那不行,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 我就不单单只是双腿保不保得住了, 恐怕性命堪忧。”
陆久安后面缀着沐蔺和陆起两条尾巴,他们到候客厅没多久,几个面容整肃身材高大的人走进来,当头一人开门见山道:“陆县令,我等前来通传知府手谕, 请你前往江州述职。”
说是请, 语气和趾高气扬的态度可一点也不客气。
果然!与韩将军猜想的分毫不差, 陆久安想起韩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视野不着痕迹地扫过陆起,突然闷声咳嗽起来。
陆起不愧是和他朝夕相处之人,默契十足,他拿过水杯递给陆久安, 苦口婆心地劝道:“大人, 您昨日都咳血了,确诊病房里那待的都是症状严重的病患,您每日亲自跑一趟, 陆起实在是担忧您的身体。”
陆起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脸上的担忧却是情真意切, 传令官惊呼一声,双腿非常夸张地齐齐往门外退去。
陆久安喝了水,虚弱一笑:“对不住啊这位大人,本官也不知是染了风寒还是疫病,这两日咳嗽得厉害。”
传令官即使戴着口罩,此刻还要分出一只手来捂住口鼻,深怕一不小心沾染上看不见的邪祟:“你每日都要去疫区?”
陆久安愁苦:“大人也看到了,应平辖地因为疫病去世的人每日剧增,尸首一具具的抬到郊外烧掉,每天光是焚烧的黑烟把周围的树都着成了墨色,身为应平的县令,本官着实心痛,不去看一看,我愧对陛下和黎民苍生啊。”
传令官脸色难看:“每日都要死人?”
陆久安道:“是啊,尸首就在城北的郊外烧掉的,各位大人来的时候没看到吗?”
传令官听到他这么讲,只觉得今日从走城东方向进来实在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不说途径那处,胆小的人就是远远看上一眼,回去之后非得噩梦连连。
怪不得街上到处没人,说不定都快死光了!
陆久安双腿无力,他撑着陆起的手站起来朝来人靠近:“还要劳烦这位大人代为回复,请容许本官缓上一两日,若是风寒还好,如果是疫病,就怕带到了江州,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本官罪过就大了,大人你说是与不是?”
身材高大的六个人被陆久安清瘦的身躯逼地连连后退,他们光顾着躲避陆久安,对他说了什么已经不在意了,到了最后陆久安说什么只管应声便是,丢下一句“陆知县保重身体”,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
沐蔺把扇子往桌子上一丢,拍着巴掌笑地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陆大人,精彩啊,我当初看到你的第一眼怎么会觉得你是个清风朗月的名士君子,要我说,这十二生肖就该多一肖,你是属狐狸的吧?”
陆久安毫不客气地接下这一怪诞的评价:“沐侯爷谬赞了,不过我今日虽然说的夸张了一点,真正的形势确是半点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