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见孙子满脸血吓得心脏骤停,全身麻痹动不了,护士赶紧用担架把人抬走了。
陈烟一直在哭,浑身止不住地抖,从身体到心理都彻彻底底崩溃掉,都不敢问医生,顾政羽是不是还活着。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小羽说你当时不在家,他本来想跑出去找你,但还没找到就被那三个人追上了。”
陈烟说完,深深吸了口气,哪怕顾政羽已经脱离危险,但她仍然心有余悸。
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顾政羽那张沾满污血的脸。
乔雀听完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心里基本就有数了,眼神冷得像块冰,一点温度没有。
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要走。
陈烟赶紧站起来拦住他,“你要去哪儿?”
“去看顾政羽。”乔雀面上不显,但声音明显压着火,脸色沉得可怕。
陈烟也来气了,板着脸问:“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不说实话,一个又什么都不说。
陈烟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被俩孩子蒙在鼓里,心里能好受吗?
乔雀还嘴硬,直接回了句‘没事儿’。
陈烟简直被他气得胃疼,“乔雀,你先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什么了?”
陈烟神情严厉,撑起一副摇摇欲坠的身子骨挡在乔雀面前,大有不说清楚不让走的架势。
乔雀再犟也不敢和陈烟较劲,难得用恳求地语气说回话。
“烟姨,你让我先找顾政羽问清楚,他现在什么都敢瞒着我了。”
“他瞒你什么了?”
乔雀静了四五秒,才沉声回:“他故意的。”
陈烟先是怔了两秒,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他故意招惹那些人打他?怎么可能呢?他又不...”
“因为我。”乔雀打断她。
陈烟震惊地张着嘴,无数疑问涌到嘴边,都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只能暂时保持沉默,心情无比复杂地看着乔雀。
“我先去找顾政羽,晚点跟您说。”
还没等陈烟同意,乔雀就急忙绕过她走了。
乔雀走得很快,他都快气疯了,理智全凭一口气撑着,愤怒和心疼两种情绪反复交错着占据大脑神经,在即将爆发的那条临界线上蓄势待发。
半小时前,护士来帮顾政羽做夹板固定。
他的左小腿有轻微骨折,幸好骨头没移位,休养两个月就能好,但疼是肯定的。
这点疼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尚在忍受范围之内,但对顾政羽来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因为他听不见,所有注意力只能被迫集中在感知上,导致痛感会被放大好几倍,疼到极致还叫不出声,只能一边流泪一边忍耐,在这种无法释放的煎熬中盼望时间过快一点。
乔雀进来的时候,顾政羽刚疼完,才睡过去,眼角还挂着没干透的泪痕。
顾政羽睡觉习惯把半张脸埋进枕头,但现在脸和腿都有伤,他就不敢侧着睡。
身子平躺在床上,两只手乖乖搭住肚子,胸口小幅度地上下起伏,看上去睡得挺香。
乔雀没吵他,坐在另一张空床上等,心里气得再着急,也要等顾政羽睡饱之后再找他算账。
期间陈烟来过两次,第一次问乔雀‘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