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京中生了乱,谢谭幽会把孟南溪送走,但她不会离开,她要在这里等燕恒,也要杀了云启,她要先弄清楚这血傀之蛊,云启那么惜命,他身上亦是有血傀之蛊,她不信他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所以,这便是为何她与燕恒说等她想几日。
若能拿到解蛊方法最好,若是拿不到……
谢谭幽攥了攥拳头,还是转身换了身夜行衣准备出府,却在踏出正屋时,见到空静大师在院外。
她微微愣神:“大师?”
空静大师念了句佛号,然后才抬脚入院,在石桌旁坐下。
“你要出去?”空静大师看她这装扮。
谢谭幽颔首:“大师可是寻我有事?”
“谭幽。”空静大师道:“这般时刻更该静下心来,若你慌乱,旁人钻孔,容易被控了心智。”
闻言,谢谭幽心头狠狠一沉,忽而想到什么,忙将袖子捋上去些,看清腕间物,身体渗出冷汗来。
“莫怕,莫慌,莫乱。”空静大师声音如雨林,浇灭谢谭幽心头的热,又抚平她的不安与那若隐若现的红线。
“我在京中,不会有任何事。”
谢谭幽是定国老将军唯一的外孙女,他会护着她,可在他心头,面前人也算他的半个孙女,他更是会护着。
只是眼下京中时局,他有些看不明云崇在做什么,所以,他也未先行离京。
今夜宫中宣朝臣,他本在李谪处,心头也是有一时的跳动又渐渐平下,不知不觉竟是到了这晚幽院,他微怔,抬眼就见谢谭幽那张有些担忧又不安的面容,却也未直接走进去,而是等着她看见他。
天微亮时,群臣出宫了,而同时,也传出一则消息。
宣德候无罪释放。
谢谭幽听闻的时候猛地站起身来。
无罪释放?云崇这是什么意思?
而萧然与温凛是出了宫后才知道这件事,萧然面色当即一沉就要入宫询问,却被温凛拦住,此刻的温凛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他淡淡道:“先回我那。”
“只落下无罪释放四个字,他想做什么?”一入将军府书房,萧然便一拳砸在书案上。
昨夜入宫,他们未见到云崇,就在那干清宫站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高公公才让他们出宫,群臣摸不着头脑,又面面相觑,只能带着满身疲惫出了宫。
可刚出宫就来了个这么大的消息,谁人不惊?
宣德候什么人?沈国公府,定国将军府的事都与他脱不开关系,云崇却释放他,那将当初那两道圣旨放于何地。
早在宣德候斩首被推后时,朝中便有人多言讨论,萧然与温凛也觉得古怪,可当下,燕恒与谢谭幽出了事,他俩没将心思放在这,却不想,燕恒不过才走,宣德候就被释放了,那燕恒……
萧然心头怒火翻涌,咬牙道:“他在逼我。”
温凛颔首:“看出来了。”
“阿恒定当也看出来了,所以才让你留在京中。”
他征战护国土百姓,而萧然护朝堂。
萧然喉头翻滚,忽而就想起初见燕恒时,他将他从深水中拉起,面色冷硬,声音亦是:“变强,便不会再被欺负。”
萧然那个时候很瘦弱,他想了半天,却只问了一句:“我可以吗?”
燕恒:“你想吗?”
“我想。”
此后,他便跟在燕恒身边,害怕暴露,也怕死了,处处隐藏身份,却不想燕恒早就知道,就是知道才出手救下的他。
记得有一年,二人喝醉了酒。
那年的燕恒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