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只有风钻入,他慢慢退至一边,看着眼中有笑意的人。
记忆似乎被拉回很久很久很久之前。
一个是将军府最耀眼的少年,一个是骄傲放纵又胆大的将门嫡女,区区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当街揍人,她从不怕,因为啊,从一出生,她不仅有哥哥阿姐,还有小青梅温小公子,那么多人护着她,怎么可能怕,怕了,就不是沈妤,而有温凛在,也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
少年青梅,双方父母知,更是满意,早早订下娃娃亲,那个时候的温凛,都想好待成婚时要给他的阿妤做什么样的婚服了,又给她买多少好东西,可是,就是那一年,沈国公府突然成了谋反罪臣。
而那个时候,他与祖父去战场长长见识,那个年纪,本不该去的,可他想快快长大,立军功,风风光光娶阿妤,回京时,还给阿妤带了不少好东西,可却听闻沈国公府一事,惊的他立马赶去,此时,沈国公府已经被封了,全府人都死了。
死了啊。
他在那里徘徊好久,也没等到阿妤回家。
他想,他是找不到阿妤了。
那些日子,他像行尸走肉般,听不进人言,脑中只有与阿妤的每时每刻。
午夜梦回,又总梦见阿妤怪他,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在。
半年后,谢谭幽的生辰前一日,他终于踏出房门来了相府,决定去看看他的小表妹,一人慢慢走在相府,眉眼微垂,并未看四方,忽然,也不知道怎么,眼睛突然很酸涩,他轻轻闭了闭眼也还是一样,正好有风,他睁眼让风用力吹入眼眸,就是这个抬眸,让他看见一抹熟悉身影。
四目相对,像是过了很久很久,谁也没动,最终,还是那人抬脚转身要走。
“阿妤。”温凛愣愣唤着,声音干哑,难受的让人止不住发疼。
那人还是抬脚继续走。
“我认得出你的。”温凛追上去,拽过她手臂,让她看着自己,她的眸子亦是红的一塌糊涂,又有些慌乱,四下看着,想要挣脱,温凛察觉,将人拽进相府空荡荡的假山内。
假山内,温凛看着多次出现在梦中的脸,泪水啪嗒啪嗒落下,那是他第一次哭。
“你瘦了。”温凛开口,已然哽咽,他克制着不去触碰她与之前不太相似的面容,一颗心疼的不行。
“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很久。”
“……”
“沈国公府一事,我知道是假的,不可能谋反的,一定是被人陷害,你不要怕,我在的,我帮你,我不会让沈国公府一辈子背负骂名。”
“……”
他说了好多好多,又承诺很多,只想让她的阿妤知道,她不是一个人,他一直在等她的。
可等了很久,也只等来一句。
“没有沈妤了,我是银杏,相府婢女。”
“……”
*
银杏将吃食一样一样放到谢谭幽面前,谢谭幽看去,样样都是她喜欢的吃食,不禁笑出声:“我们银杏这是恨不得吃撑我。”
“大小姐瘦了很多,奴婢心疼。”
“你也瘦了。”谢谭幽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我们一起,好像很久没跟你们一起用膳了。”
说着,她又朝黑云道:“黑云,坐下用膳。”
“好。”黑云应声,一旁的萧然见状,轻笑着站起身来,给黑云让了位置。
“我身边这两人可不是伺候人的。”谢谭幽抬眸扫了眼站着的温凛与萧然,挑唇笑道:“她们只是对我好。”
“所以,你二人自己找地坐。”
这是温凛回京以来,第一次见到这般语气跳脱的谢谭幽,唇角也含了笑意,目光却时不时看向一人。
“你干什么呢。”萧然用胳膊推了推他,温凛皱眉瞧他:“我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