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崇看似在笑,神情却已经冷了下来,朝臣也不敢再说,躬身退了出去。
待殿中静下,云崇面色才一点一点淡下,重重将茶杯放在桌上,“蠢货。”
“真当朕不知道他们心头在想什么。”
周围气息瞬间沉下,高公公也没有开口,半柱香后,殿中才又响起云崇冰凉的声音:“日暮时分,将朕早就拟好的圣旨发下去吧。”
“是。”
“云启近日都在府邸吗?”
“是。”
闻言,云崇冷笑:“燕恒不在京中,他竟然不生事,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这话,高公公就不敢回了。
“暗影那边可有传来消息。”
高公公道:“七皇子的人跟着燕王入了南燕。”
“南燕。”云崇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说的意味不明:“是个好地方。”
“朕记得,燕荣好像就是死在那里。”
“不知此次,是燕恒躺尸南燕,还是云启……”
说着,又哼笑出声,诺大的殿中,唯有他那冰冷笑声,一阵接一阵的,令人头皮发麻。
“云启还以为能利用朕,简直笑话。”
他要做什么,谁人能拦?若不是自己故意入局,谁又能将他利用了去。
他想杀燕恒,未必不想杀云启啊。
云启自以为聪明,却不知,秦国公是他故意放去南燕,故意给他机会,甚至知他暗中与南燕来往依然装不知。
而他,既是早知秦国公是云启的人,又怎么会让他壮大自身?此次,南燕一战,十万的燕家军若活,那秦国公及四子还有他送去南燕战场只忠于秦国公的七万大军便会留在那里,再也回不来。
不过是死一人,死一军,而漓国还是漓国,他也还是漓国之君。
漓国啊,可是泱泱大国,谁又能撼动他的帝位呢。
云崇抬眸看向殿外被阳光照的金灿灿的地面,忽而道:“朕第一次见云启是在他很小的时候,记不得他多大了,只记得那是云霄死后的第三个月。”
提起云霄,他脸上难得有了悲伤:“云启缩在角落,嘴里呢喃着父皇二字,只是一眼,便让朕恍惚了,好像是云霄回来了。
“之后,朕将他接到身边,教他读书识字,而他也不负众望,长成朕所期盼那般,温文尔雅,可是后来,朕发现,所有都是假象,他算计朕,就连初见都是假的,他在模仿云霄,利用朕的丧子之痛。”
云崇长叹一声,做帝王这么多年,他一颗心早就又硬又冷,可还是有两个人能让他每每回想起便止不住的心痛,幼年之时便心动的挚爱和她唯一血脉。
年少时,为了护住心爱之人,他不得不争,也不能没有权,所以他第一个利用的人是燕恒。
那个时候的燕恒年纪还很小,性子有些冷又孤僻,与他是一样的,可耐不住他身份尊贵,是燕王世子,而他只是个不受宠,不吃馊饭便会死的皇子,这么大了,连父皇的面都没怎么见过。
他们从相识到相知都是他一步一步算计好的,燕恒说他父王母妃好像都不太喜欢他,他呢,充当暖心哥哥,毕竟,都是一样处境的人,他也不知在梦中幻想过几次,这世间能有一个人这样待自己,所以,他就按照自己所梦待燕恒。
方法不错啊,燕恒与他的关系越来越好,他也时常能出入燕王府,父皇许是听到了消息,开始正眼看他了,一步一步,他走的慢又稳,终于,问鼎高位,曾经欺辱他之人,都被他一一斩尽,那种感觉,真的爽爆了。
可,虽贵为帝了,他还是不能做想做之事,朝堂边疆不稳,为了笼络权臣,他只能将府中正妃侧妃和姬妾,再度一个一个的给高位,而他所爱之人,只能再后,身于皇家,更知后宫危险,他又只能装作厌恶她,赶她与孩子入冷宫,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才能偷偷赶去见一面。
答应好了的,最多一年,便给她贵妃之位,在等两年,他在努力一点,一定将后位给她,可他又失约了,想着真的就在等一两年吧,他真的有在努力了,可真的过了两年,他终于可以给她贵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