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开心应下。
二人进了屋,银杏将烛火剪暗了些。
谢谭幽躺在床榻之上,望着头顶的层层纱帐,沉思一会,又看向银杏,忽而问道:“银杏,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管我好不好,开不开心,那你呢,有什么难过的事吗?”
银杏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笑着摇头:“大小姐开心奴婢就很开心啊。”
“那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大小姐这说的什么话。”银杏脸颊迅速泛红:“这么多年了,奴婢都没怎么见过外人,如何喜欢,再者,奴婢只想一直陪着大小姐。”
“所以,大小姐还是莫要取笑奴婢了。”
似是怕谢谭幽再问什么,银杏偏头看向她,问道:“那大小姐呢,对燕王是何意?嫁给他,是否又开心呢?”
“银杏。”谢谭幽笑了:“我是想嫁给燕恒的。”
“但若你问我对他是什么感觉,我会说,我想对他好,想保护他,就如他护我那般。”
银杏懂了:“是感动吗?”
“好像不是。”谢谭幽皱了皱眉:“对燕恒,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其实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燕恒待她之心,她是懂的。
而她待燕恒之心,却有些模糊,道不明看不清的那种,唯一清楚的就是,她也是想对他好,想跟他成亲的。
不知道能在一起多久,反正暂时是想与他在一起的。
“大小姐做什么决定,奴婢都支持的。”银杏笑道:“不管大小姐去哪里奴婢都会跟着。”
“可若是你有你想做的事,也可以去做,若是怕,我帮你。”谢谭幽坐起身来,眸色认真。
银杏心头一跳,被谢谭幽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虚,攥了攥拳头,她还是摇头道::奴婢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在大小姐身边。”
“傻子。”
二人又断断续续说了一会的话,谢谭幽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慢慢睡了过去。
夜风吹过,烛火被吹灭。
黑暗之中,银杏眸子明亮而深沉不见底,她望着谢谭幽很久很久,低叹一声,声音里是从未出现过的悲:“我若是做了,牵扯太多,事情又过去多年,证人皆死,我又如何能将事情翻盘,不仅不能,还会雪上加霜。”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能。”
*
二月初九。
护国大将军嫁妹,燕王娶王妃,如此大事,天还没亮长街便热闹起来,谢谭幽与银杏也是早早到了护国大将军府邸,能从这里出嫁,是谢谭幽最开心的事。
府中热闹非凡,不少贵妇贵女都来了,谢谭幽没有什么好友,来她屋中坐的也不过是云裳,对于云裳,她真的是好奇,云裳为什么总待她奇奇怪怪的好。
有贵女听闻云裳在谢谭幽屋中,有想与她扯上关系的自然也都来了,没一会,谢谭幽屋中便都坐满了人,嬷嬷婢女进进出出,虽热闹却也不乱。
这都是温凛一早就安排下的。
瞧着这些场面,也是不枉他这些天那么累,又是布置这府邸和谢谭幽的院落,又是挑选嬷嬷婢女的,什么都亲力亲为,才能保证不出任何的差错。
“大将军。”有朝中大臣唤他,温凛忙应声,又朝前院跑去,招呼随之而来的人。
京中似乎许久不这样热闹过了,也无人有过这般的热闹。
整条长街铺满红色毯子,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头,街上无人出摊,长街显得空旷华丽,周边还有蓝色青丝随风漂浮,清新又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