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这几日,霍钰的心情?似乎都很不错,但薛雁也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比如他有换不完的衣裳,再比如到了晚上,他便找借口?夜间?这沿海一带有海盗打劫货船,以保护她的安危为由,要和她同宿在一个船舱中。
好在他还算是信守承诺,并未对她做不轨之事,也坚持要打地铺。
船在海面上行驶了三四日之后,终于到达了苏州。
而辛荣也带来了薛况的消息。
辛荣早已派苏州这边的人手提前行动?,盗了薛燃的银子。
自从薛燃被偷了银子,便从那间?名叫望来客栈搬了出去。
他便想到了平日里?结交的那些江湖人物,但和他一起喝酒吃肉,一起约定仗剑走天涯的江湖侠客,听?说他身上没了银子,竟然都找借口?对他避而远之。
他无处可去,身无分文?,便只?能睡在破庙中,他当掉了身上最后的一块值钱的玉佩,便打算找个客栈中端菜洗碗的简单活计来做,但那活计工钱低,事还多。他一天忙到晚,也只?拿到了几文?钱。薛燃只?干了一天,嫌钱少活累,便再也坚持不下去了,辞了工。
他找到一处驿站,想送信回?相府,但信在路上也要耽误三到四天的路程。即使余氏收到信,薛雁也事先叮嘱过,若是收到薛燃的来信,叫母亲先不必理会,等薛燃过够了苦日子,吃尽了苦头,便知在外比不过在家里?,便知得?乖乖回?府。
这一日,薛燃像往常一样回?到了破庙,他吃着?乞讨来的食物,睡在又脏又破的草席上,虽然他觉得?自己够倒霉了。被偷了银子,无家可归。
但像那些乞丐一样,睡在破庙里?,时间?一到便拿着?碗去讨些吃食,总归也能填饱肚子,比给人做工,累死累活也只?能得?几文?钱要强。
当薛雁查到薛燃在破庙的落脚处,再次见到薛燃时,他嘴里?含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地侧卧在地上,一副随性洒脱,随遇而安的模样,浑身脏臭无比,蓬头垢面,活脱脱就是个乞丐。
薛雁气?得?不轻,想一巴掌拍在薛燃的头上,好将他打醒了。一个相府公子沦落到与一群乞丐为伍,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看到他和一群乞丐用破瓦罐喝着?酒,分食着?讨来的两个脏兮兮的馒头,还与一群乞丐称兄道?弟,推杯把盏,一派热情?豪迈。
薛雁浑身的血液往上涌,恨不得?不想再管他,不想再认他这个兄长。
薛雁无奈苦笑:“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
看来光偷了他的银子还不够,即便没了银子,只?怕他也能和那些乞丐在一起混个十年半载,舍不得?回?府。
霍钰笑道?:“别急,事情?或许还有转机,长兄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薛雁觉得?自己从前太高?估自己这位长兄了,她从未见过适应能力如此?强的人。
出了破庙,只?见这荒山野岭突然驶来一辆马车,马车上是慕容家的徽记。
第27章
只见一位瓜子?脸,水杏眼的女子打起车帘,手中执着?一卷书卷,眉眼间似有化不开的忧愁情?绪,见霍钰,让人赶紧将马车停下,“是子?苏哥哥吗?”
待霍钰回头,她看清了霍钰的相貌后,不禁叹了口气,低头垂眸叹息,“你不是子?苏哥哥。子苏哥哥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