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雁心想?二表哥品味高雅,极为讲究。若他醒来,必然不喜这满屋子的药味。
于是,薛雁来到院中?折几支新绽的海棠花插瓶。
屋内花香四溢,香气袭人。那股浓郁的药味也散了许多。
正在这时,一阵喜乐传入耳中?,薛雁从打开的窗子往外望去,只见?一身红裳的霍钰骑马于迎亲队伍前头,他满面喜色,也朝谢府望了过来。薛雁与他对视了一瞬,赶紧躲在窗后,一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
霍钰今日和姐姐成?婚,往后他们不会?再见?面,也不会?再有任何纠葛,如此想?,薛雁稍稍放宽了心。
“怎会?是你?”
不知何时,谢玉卿醒了,那温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薛雁怔怔地望着睁开眼睛,蹙眉看着她的谢玉卿,瞬间?湿润了眼眶。欣喜、心酸和委屈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薛雁心中?五味杂陈。
谢玉卿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稍微用力,却觉得?胸口一阵锥心似的疼,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今日是谁成?婚?”
薛雁不忍心打击他,只是抿紧了唇。
心想?定是谢玉卿听到了那迎亲的喜乐,心里惦记着姐姐的大婚,这才突然转醒。
谢玉卿见?薛雁回?避不答,急切问道:“是她要嫁给宁王了,对不对?”
他不顾身上彻骨的疼痛,挣扎着下?床,却没走两步便跌倒在地上,手掌撑着地面,指尖处却传来一阵剧痛,谢玉卿呆呆的看向自己右手小指,只见?小指被利刃从指腹处切断,他一把扯开裹伤的纱布,露出断指,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手指断了,再也不能抚琴了。
他痛苦捶打着地面,全然不顾手指已经鲜血淋漓。
薛雁明?白他的痛苦,谢玉卿凭一手出神入化的琴技闻名京城,因才貌双全,被冠予玉面潘郎的美誉,如今断了半截手指,再无法抚琴,于他而言必是致命的打击,同时见?他这般自苦自伤的模样,薛雁也很是心疼他。
她赶紧上前搀他起身,却被谢玉卿拂袖躲过,“难不成?我的腿也残了吗?”
嘴边尽是嘲讽,语气更是刻薄。
薛雁生怕伤及谢玉卿的自尊,选择克制自己心里的难过情绪,松开他。
谢玉卿扶着墙壁慢慢往前挪,耗费多时,他才走出了清辉堂,走出谢府,只见?迎亲的仪仗队远去,大红喜轿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冉冉红日升起,那灼灼阳光下?,只留一个?模糊的花轿轮廓,喜庆的丝乐渐远,围观簇拥的众人也涌向一派喜庆的宁王府看热闹。
想?起心上人出嫁,他心痛如绞,扶着墙壁呕出一口鲜血,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
与武德候府一条街之隔的宁王府挂满红绸,爆竹声声,宾客云集。
管家周全揉了一把怀里的雪团,面脸欣慰慈祥,每次宁王出征,这宁王府都是空荡荡的,宁王在外征战多年,府里冷清,无半点家的感觉,如今宁王府也终于迎来了女主?人,日后他协助王妃管家,一定让宁王府变得?更温馨。
于是他看了一眼冷着脸的辛荣,提醒道:“今日是殿下?大喜的日子,要笑。”
又指着笑的一脸谄媚的言观,“同他一样,要发自内心的微笑。”
辛荣抽了抽嘴角,颇有些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