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吉利安教她的方法。这样将花悬挂起来,在通风阴凉的地方晾晒一到四周,能有效保持花的颜色和形态。
她风干花束的期间,安吉尔的复制体就跟在她旁边看着。
实验室光秃秃、冷冰冰的墙壁,如同春天来临时悄然解冻的土壤,变得缤纷多彩起来。
她将最后一束花挂上,问它:“好看吗?”
它抬起头,认真端详那些花。端详的时间有点久,它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柔软声音,用脑袋蹭了她一下,然后走到墙边趴下来,像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小动物一般,用翅膀将自己圈了起来。
这只安吉尔复制体很少出声,大部分时候它都安安静静,如果不是偶尔会呼噜呼噜地震动喉咙,她都要担心它是个哑巴。
杰内西斯的那些复制体也不怎么说话。
他们好像早就已经忘了自己曾为人类的事实,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了,自然也不会记得如何和他人交流沟通。
除了战斗和厮杀之外,他们好像就只剩下服从命令的本能。
她说:“帮我把花扎起来。”他们就会帮她把花绑起来,但只会绑那束她用手指着的花。
如果她说:“帮我洗碗。”他们也会帮她洗碗,可绝不会顺手帮忙擦洗台面。
不过,这点至少比杰内西斯强。杰内西斯是出了名的不做家务,期待他会帮忙打扫卫生不如期待太阳明天会从西边升起来。
按理说,他现在都长出翅膀了,界门纲目科属种都要改写了,但唯有不热爱做家务这点,他倒是一点没变,还是以前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样。
杰内西斯又要出门袭击神罗的军事基地了。她唠唠叨叨地跟在他身边,叮嘱他早点回来吃饭。
散落在世界各地的杰内西斯复制体都由他一人指挥,他每天都忙得像是在加班。神罗最近同样忙得焦头烂额,但杰内西斯用来当诱饵的假基地可能有点多,佯攻战术也成效不错,到目前为止神罗都没找到他真正的巢穴。
明亮的光线映入眼帘,外面是晴天。春末夏初的时节,野草被太阳晒得金灿灿的,和碧蓝的苍穹相得益彰。
是非常适合乘风而起的天气,看起来也不像会下雨的样子。
“你有见到萨菲罗斯吗?”
正要展开翅膀的身影顿了一下。
杰内西斯转过头,观察她的表情半晌。他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不以为意的嗤笑:“你问他做什么?”
啊,看来是没遇到。
出于某种无法言说的巧合,每次杰内西斯袭击神罗的哪个军事基地时,萨菲罗斯都不在场。他不仅不在场,就算收到援助的请求或来自总部的命令,银发的1st也巍然不动,如同一座谁都搬不动的大山。
在梅德奥海姆时的那最后一瞥,萨菲罗斯已经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只要杰内西斯和神罗尚有一方还未倒下,他们就最好再也不要相见。
因为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
不过,就算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相遇了,银发的1st可能也不会拔刀吧。
她有些走神。
米德加的人和事,现在回想起来恍如隔世。
杰内西斯嘴角的笑意淡下去。“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萨菲罗斯不在,她没法躲到他身后,但莫名其妙的氛围和三人在特种兵楼层的走廊里狭路相逢那次十分相似。
“记得早点回来。”
杰内西斯好像还在等着她多说点什么。他等得无比焦灼,好像肠子都纠结在一起,偏偏面上却摆出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