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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纾把碗放到桌上,反手托住徐篱山的屁/股,说:“别闹了,先去床上躺着,待会儿喝一碗粥就早些睡。”

“你不睡吗?”徐篱山问。

“我要去书房写请帖。”京纾说。

“什么请……”徐篱山过了两息才反应过来,“你说的请帖是我们婚宴的请帖?”

“是。”

“这不需要你来写吧,这不是礼部的活计吗,或者府中的文书先生,总之怎么也用不着您亲自来写啊。”徐篱山纳闷,“你是不是闲得发慌,想找点事情做?”

京纾说:“这是我的婚宴,自然由我来写才显得郑重。”

“可是,”徐篱山想说什么,心里却酸酸的,导致他说不出来。过了两息,他说,“那我跟你一起写吧,你一个人得写到什么时候去了。”

京纾背着他在房里转圈的步伐一顿,偏头说:“你跟我一起写?”

“对啊。”徐篱山点头,“这不是我们的婚宴吗?我也是主人家。”

“……好。”京纾把头转正,“但你身子不适,还是别折腾了。”

徐篱山说:“写字费什么力气?反正我也睡不着,咱们去书房干活吧。”

京纾于是不再说了,背着他去了书房。

晚些时候,辛年端了一小碗白粥进书房,徐篱山把手上那一封写完放在一边晾着,拿过粥碗。对坐的京纾坐姿端正,手腕不停,请帖很多,但他写字并不急,像是要把一笔一画都写得极为庄重似的。徐篱山垂下眼皮,看着碗里软糯雪白的米粒,光看着就把胃看暖了。

“看什么?”突然,京纾抬眼看来。

“看你。”徐篱山笑着把脸凑过去,“你怎么生得这么好啊?好在你自带十八层防御,否则我的情敌怕是要从肃王府门前排到各大城门了。”

“你没有情敌。至于这张脸,喜欢就多看看,”京纾说,“把我的样子记得深刻些。”

徐篱山用目光描摹着他的脸,说:“记得很深了,如何都忘不了。”

*

此三日间,请帖陆陆续续地发出去,众人发现这请帖笔迹只有两道,分别来自这喜宴的两位主人,不禁大感震惊,寻思肃王殿下当真是动了凡心,于是纷纷开始检查自己的贺礼,有聪慧的更是直接选择打听徐六公子的喜好,据此来准备贺礼。

告帝陵前三日,肃王府开始斋戒。

夏日本就食欲不振,因此斋戒也变得简单许多,三日清淡素食还替徐篱山去除了些夏日的烦闷浮躁,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心静自然凉”。

翌日便要出发,届时必得劳碌一两日,因此十八日夜里,徐篱山与京纾早早就睡了。

天气愈热,京纾与徐篱山搬去了凉屋居住。床上铺着竹席,徐篱山怀里抱着搁置了薄荷、茉莉花等香草的竹夫人,睡得分外香甜,是以夜里京纾睁眼起身时,他毫无所觉。

窗开着半扇,京纾轻步走到窗前,柳垂从房顶落下,呈上一封书信。

京纾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半块白玉府牌,再展开信纸一阅,里头只有两列墨水,笔迹有些急促潦草,像是在情急之下写下的。

京纾摩挲着那半块府牌,突然听见屏风后头传来徐篱山的嘟囔声。

“京纾……”

京纾呼吸一滞,转身轻步走回床边。徐篱山并没有醒,只是翻身时嘟囔,并且已经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占据了。徐篱山怀中压着竹夫人,手臂几乎要搭在床沿,若是他躺着,这遍是要抱着他、将腿也搭在他腰上的睡姿。

京纾俯身,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徐篱山的鼻尖,凝视良久,还是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