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宴时庭不想要这个孩子,等孩子打掉了,他也不想再留在这里。
江苗笑了笑,看见刚走出卧室的宴时庭,意味深长地道:“是吗,那也不错。”
他颇有些看好戏意味地观察着宴时庭,想看看自家老板听到俞栗刚才那句话是什么反应。
但宴时庭仅仅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临出门前,对俞栗道:“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俞栗点点头,目送二人离开。
电梯下行,江苗感受到身旁传来的冷意,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宴总……”
他刚开口,宴时庭却淡淡看了过来。
江苗只好闭上了嘴。
*
慈善画展在城郊的一栋别墅里举办。
说是画展,其实也可以叫做拍卖会。
展上一部分画是主办方拿出来的,也有一部分是受到邀请的宾客们捐出来的。拍卖结束后,成交的资金会悉数捐给慈善机构。
无非又是一种名利场。
这样的场合,宴时庭绝对是人群中心、众人争着抢着也要上前应酬一两句的存在。
然而今天,宴时庭身边一直没人敢靠近。
——因为他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江苗跟在宴时庭身后,也有些不敢说话。
虽然他知道宴时庭心情不好的原因,但并没有勇气出言开解。
就这么气氛怪异地参观起画展。
沉默着走过一幅幅画作,宴时庭最终在一幅观音画前停了下来。
画上的观音面容慈悲,垂着眼似乎在看画外的人。
一个老总看见宴时庭的目光,大着胆子走上前,道:“这幅画是五百年前画家张倪的真迹,之前由我收藏着,今天拿出来做做慈善。”
他顿了顿,问道:“宴总喜欢?”
宴时庭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画上观音的眼睛,与其对视。
江苗见状,上前与那位老总交谈。
二人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宴时庭。
他想到了俞栗说的那句话。
【……我可能会回家乡,或是去别的地方。】
所以,他和俞栗就像两条相交的线。
从前距离遥远,机缘巧合下越走越近,相交一次后,却反而越来越远。
从此,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
宴时庭的手逐渐收紧握成拳。
【你就是不敢承认,自己也会有私心。但其实人人都有私心,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吗?
宴时庭静静地看着观音。
就算……想把他留在身边,用卑鄙的手段,也没什么大不了吗?
观音面容仍然慈悲。
宴时庭绷紧嘴角,闭上了眼。
或许,这是他唯一的、最后的机会。
-
下午,刚回到公司办公室,江苗就听见宴时庭道:“清点一下我名下的资产,然后让刘律师过来一趟。”
江苗愣住,问:“清点名下资产?宴总,可以问一下您是要做什么吗?”
宴时庭背对着他,脚步一顿,只冷冷吐出一句:
“准备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