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彰的境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点点提升。
或许也正是因着这种循环的构建,孟彰的意识渐渐被抽取,不知不觉便尽数投入到维系着个循环的过程中去,再没有多少余裕工夫分给那些潜藏在各处情绪浪潮漩涡中的诸多存在。
那些存在面面相觑,一时都很有些无言。
“所以,现在他是不理会我们了?”
“我们现下该如何?是趁着这个时候离开,还是……”
隐在漩涡中的诸多存在无声且悄寂地交流着,似乎难得地连各自周身缠绕不去的死气都给消淡了几许。
“现在走是可以的,但是,我们走了以后,真的还可以像从前一样积蓄积蓄等待吗?”
那些兀自旋转、仿佛不理会世间任何变故的涡潮之中,有声音幽幽传出。
这其实也才是他们这些残念愿意跟孟彰在这里僵持的真正原因。
“我们都知道,这方天地在变化,它再不是我们往日里熟悉的样子……”
整一个情绪汪洋似乎都低沉了,风儿悄寂,浪潮缓缓。
“不论我们是要报仇,还是只要坚守,我们都需要先想办法看清这天地的变化,否则什么都不必说了。”
情绪汪洋各处一时没有了声息,但有更多的目光从那些大大小小的涡潮中望来,定定投落在被三色神光护持住的小郎君身上。
“他就能帮我们?”
“他真的能?”
“不过是一介小儿罢了。”
小儿……
是的,对于潜藏在这浩大情绪汪洋中的诸多残念来说,孟彰不过就是一介小儿罢了。
即便再算上孟彰手上的那枚曼珠沙华草种,他也还是小辈。
嗡嗡的闷声从情绪汪洋各处响起,竟又掀起了几分嘈杂的声浪,但在那杂乱颠倒的声音中,却也有些话语清晰地撞入这些存在的心神之中。
“再是晚辈,正值天时,承逢大势,他也能压着我们低头。”
就像他们现下一般。
“这小儿明显是打定主意了,他也不介意花费时间跟我们耗下去,但我们呢?”
“我们能跟他一起拖在这里吗?”有人问。
叫这个声音一问,当下这情绪汪洋中就有怒潮兴起,横击虚空。
“为什么不能?!要承负大势、顺遂天命的是这小儿郎,又不是我们,我们凭什么不能跟他在这里一直耗着?!”
“就是!我们多的是时间,但这小儿郎呢?!他能跟我们一起在这里拖着?他不需要去做他要做的事情?!”
这些存在怒,还有人比他们更怒。
“你们能不能脑袋清醒一点?!是浸在那些憎恶、愤怒的情绪里头以至于烧坏了脑子么?连该看清楚的都看不明白?”
那声音近乎怒喝着,更高、更大、更汹涌的怒潮拍击出去,一下子就将早先掀起的那些浪潮给拍打镇压了。
“这小郎君是阴灵,阳世那边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与他一个阴灵都没有太大的相干,所以他本来就不怎么能插手阳世的事情。至于阴世这里……”
“阴世天地将成大变不假,但掀开这一场大变、促成这一场大变乃至于执掌这一场大变的,又不是只得这小郎君一个。”
“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外头多得是阴神在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