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哈……”
似哭又似嚎的笑声陡然爆发,将孟彰陷在了那无尽的质疑与嘲讽之中。
“你一个阴灵……”
“跟我们这些残念杂绪说什么‘你是我们难得遇到的、了却诸般愿景的机会’?”
“你可真是敢说。况且……”
“你觉得有意义吗?”
孟彰眉峰不动,他看着前方激荡汹涌的虚空,平静说:“我已经说了。”
“至于有没有意义……”孟彰的面容终于动了动,悲悯得以从中漏出,叫那些杂念看了个清楚明白,“那不在我,只在你们本身。”
那些杂念残绪一时没有了言语,以至于这片空间都处在一种奇异的沉默。
孟彰心下微叹,耐心等待。
时间洗去了太多太多,但曾经偏执的、坚持的、无奈的,却怎么都没办法彻底消融,眼前激荡在孟彰面前的,便是那一切的余留。
哪怕曾经的主体都已经消亡,甚至彻底被遗忘,它们也还在这里徘徊,在这里回荡……
“你打算怎么做?”不知等了多久,孟彰终于听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听得这样一句意料之中的话语,孟彰心中并不见得意,他只是心念一沉一引。
璀璨的道基在他魂体中亮起,那光甚至从他魂体内部映照出去,将孟彰整个魂体笼罩住。
由朦胧星光汇聚而成涛涛星河从天尽头垂下,在孟彰周身将孟彰护住又向着天的另一端奔腾而去。
整个空间似乎都被这条星河给割裂了开来。
孟彰抬手,虚虚托起三两颗星辰一样的梦境世界。
“诸位看这些梦境如何?”
那些杂念残绪涌动须臾,问:“你是要让我们入你的这些梦境?”
孟彰点头:“不论是阳世天地还是阴世天地,都没有诸位施为的地方。”
阴世天地倒是包容了它们,可也仅仅只是包容而已,叫它们维持当下的状态确实无虞,但凡它们想要多做些什么,它们也是做不了的。
唯一能够承载它们、容许它们放手施为的,只有比阳世、阴世天地更低一个纬度的世界。
而梦境世界,恰正是它们的首选。
但是……
“我们即便入了你的梦境世界,那也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于我们真正所求所愿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
绝大部分的残念杂绪还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差别,可有一部分更敏锐、更聪明的残念杂绪却已经抓住了孟彰这一个提议的不足。
或者说,漏洞。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陡然多了几分惊疑,孟彰脸色却未有任何变化。
“诸位觉得你们自己是什么?”
听得这个问题,那些残念杂绪的眼神又变了变,但他们谁都没有回答他。
孟彰也不计较,近乎自顾自也似地继续:“往事不可追,诸位也已经逝去不知多少年,连阴灵都已经不是了,只剩下一些执罔、残破的念头,还待要改变些什么?诸位还能改变些什么?”
整个空间的温度快速下跌,没有什么寒风呼啸席卷,也没有什么雪花飘飘而坠,但冷意就是纠缠了上来,非要将孟彰的念与意也拖入无尽的绝望与寒凉之中。
孟彰半步不让:“诸位眼下能做的,早不是要如何让自己的昔日愿景实现,不是去照拂自己的亲朋与所爱,而是——”
“放过自己。”
孟彰这话刚刚落下的时候,偌大一片空间没有任何变化,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