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子轻笑,问:“他们两家没选在同一家开业我原还以为他们俩家要为这件事争一争的呢!”
孟珏也笑,他说:“这两家日后有的是较劲的时候,又怎么会非抢在这一日?真个闹出些什么不谐来,不是将对方给得罪死了”
“也对。”谢娘子也说,“秀家和儒家虽然惯常总指责对方小肚鸡肠,可也正因为这个,他们惯常都不会将对方真逼怒了……”
谢娘子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但她自己心里知道,这两家也就能勉强维系表面上的平静而已。实际上,秀家里的那些大家、贤者,呵,可恨透儒家了。
孟蕴从外间进来,福身作礼与孟珏和谢娘子问安。
“坐下吧。”谢娘子招手引了孟蕴在她身侧坐下,“听闻你昨夜里点灯熬到了丑时去?”
孟蕴连忙低头作忏愧状:“只这一回!我也就昨夜里忽然悟通了些疑难,没忍住……”
“阿母,儿知错了。下次不会了。”
谢娘子却不信她:“下次不会了?呵,下回你总还能找到别的理由来搪塞我!”
孟蕴不由得悄悄瞥向另一边厢坐得端正的孟珏,朝他求助。
孟珏只抬眼回了她一个带笑的眼神,便又自顾自低头去饮茶了。
这一刻,孟蕴无比地怀念孟昭、孟显和孟彰,她的兄弟们。
他们就不会像阿父那样见死不救!
孟蕴纵再盼望她的兄弟们可以如天神降临一般救她离开谢娘子的责备,也只能接受现实,乖乖领训。
直到谢娘子终于将她的惩罚落下,孟蕴才像是得救一样朗声作保:“阿母放心,十二遍《药经》儿三日后就能呈送阿母案前。”
谢娘子无奈瞪她一眼:“我是真要你誊抄的《药经》?!我是要你长个记性!”
孟蕴的目光飘了飘,聪明地岔开话题:“阿母,你和阿父方才是在说什么?我恍惚听到你们说要备礼”
谢娘子没甚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却在孟蕴笑得眉眼弯弯的讨好表情下放纵了她。
“我们是在说郡城里自春节过后就一直在准备的那绣坊和书铺。”
毕竟孟蕴既认错又认罚了,她能如何不过……
谢娘子深深看了孟蕴一眼。
或许该换另一种惩罚了不然总叫她誊抄《药经》,说不定对她来说并不是一桩惩罚,而是一样放松的消遣呢!
孟蕴还未察觉到自己日后的命运,只应着谢娘子的话说:“是那两家儿听薄霜茶楼里的先生说,那两家惯常多有怨气。他们是预备着要在同一家开业还是怎么地”
大抵是看热闹的人总不嫌事大,孟蕴压着眼底的笑意,问孟珏和谢娘子:“阿父、阿母。如果他们俩家真的打算在同一日开业,我们孟氏是要上哪一家去撑场面我们这一支还有我们这一家又要选的谁?”
感觉书铺的儒家那边会是安阳孟氏的选择,可是孟蕴自己作为小娘子,天然又对秀家更有几分好感。而且……
秀家对他们家阿彰也很照顾啊。
谢娘子只一眼就看出孟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是在想什么坏主意。她警告也似地瞪了孟蕴一眼。
“怕是要叫你失望了。”谢娘子说,“他们俩家没打算在这一场较劲。开业的日子各自错开来了。”
虽然是紧挨着的一前一后两日,两家开业的情况日后也免不了要被拿出来比较,但总算不是在同一日。
孟蕴听得谢娘子这话,失望之色果真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