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连忙又问:“不过阿父和阿母这样做,真不会叫阿彰心里更不痛快吗?”
族里族长和各位族老的安排,天然就带了几分图谋,心思并不纯澈,阿彰见着心里不会多高兴,但阿父和阿母怀抱着开解阿彰的目的去做这件事,难道就跟族里的那些长辈的安排不同了吗?
孟昭和孟蕴对视一眼。
“还真就不同。”孟昭道。
孟蕴也点头:“这件事的关键,其实不在于阿父和阿母,它只在于阿彰。”
孟昭接过话头道:“阿彰心里能真正接受,他便是高兴的、释怀的,阿彰心里不接受,那事情就还是会积压着阿彰的情绪。”
孟显认真思量过,心里也是一拍手。
事情还真就是像孟昭和孟蕴所说的那样,关键不在其他,只在阿彰一人。
阿父和阿母本意也只是为了逗阿彰开怀而已。
孟显叹了一声,抬眼看定孟昭和孟蕴,立誓也似地道:“大兄、阿蕴,你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了。”
孟昭和孟蕴微微点头。
“那这事情就交给你了。”孟昭更是郑重道。
孟显冲他们一点头,然后就跟孟昭、孟蕴两人道别,直接去找孟彰。
孟昭和孟蕴没有留他,很轻易就放了人。
坐在原地看着孟显离去的背影,孟蕴问:“大兄,二兄真的能做成这件事吗?”
孟昭就笑了:“我们兄弟手足之中,说来还要数阿显在族兄弟里最有人缘。有他出面引领,那些可能会被族中派遣往安阳郡各处的族兄弟、祖姐妹们总该知道要怎么做的。”
顿了顿,孟昭又道:“让阿显来,总比你我更合适一些。”
孟蕴叹了一声,却也知道这真就是他们最好的安排了。
“我也想去啊。”孟蕴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去了大半,整个人的气机都有几分颓靡,“为什么阿父、阿母就没有多生一个妹妹来替我分担一二呢?”
孟昭只是斜瞥了她一眼,哼道:“阿父、阿母倒是多生了一个阿显来帮我了,可眼下我不也还是得顶上阿父的空缺,让阿父能和阿母跑出去?”
“我现在这样,跟你有区别吗?”孟昭又问孟蕴道。
孟蕴不说话了。
许久以后,她才幽幽道:“可大兄,这都是因为你是嫡长子啊。”
孟昭瞪了孟蕴一眼:“嫡长子这玩意儿,最有用的时候根本就是在承继的时候。但你看,阿父像是到了需要继承人的时候了吗?”
孟蕴认真地想了想,也是无言地笑了笑。
旁的且不说,起码在近五十年内,阿父都不需要继承人。
索性她也不讲道理了,直接道:“但你是大兄嘛。”
孟昭憋了一阵,终于没撑住笑了起来:“是啊,谁让我是你们的大兄呢?!”
孟昭和孟蕴闲话时候,孟显已经找到孟彰那里里。
孟彰也没有乱跑,就待在安阳孟氏的宗祠里,而且就待在孟梧的画像所开辟出的小阴域中。
大年初一时候,除了晨早的大祭之外,徬晚时候也会有族人提了线香来给宗祠里的各位族中先祖奉香礼拜。是以这一日的宗祠里,香火交织成云,在高高树立的牌位和垂挂而下的画像前缓慢徘徊。
孟显也不失礼,自顾自取了线香来,将宗祠里的这些孟氏先祖牌位一一供奉过。
待到他将最后的三株线香插·入排列在最末位置的那个香炉时候,一点灵机从孟梧的画像处飘出,落在孟显身前。
孟显笑着在蒲团上闭目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