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祂道,“你也是我、是我们所承认的幼弟。”
祂看着小郎君眉眼间不自知的担忧散去,心头升起一些笑意。
‘但我可不能让他察觉……’阴天子心里浮起这样的一个念头。
“你的道路在往前,而你已经有了方向,我们这些做兄长的虽然还是会生气,却也不会强压着那改易方向。”阴天子说到这里,略停了一停,才继续道,“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
孟彰摇摇头,并不是为他自己辩解,而只是在说道一个事实:“我没有担心这个。”
话说完,他自己就抿了抿唇,跟阴天子解释:“我不是时候我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担心……”
担心是一种在意,孟彰心里很明白。倘若从来没有担心另一个人对自己的态度,那在某一种程度上,也有可能是本人对那个人的不在意。
孟彰又抬起目光去看那股磅礴的意志所在。
在意志的中央处,他早先恍惚看到过一回的身形再次浮现。
不比先前时候那只看清服饰的人影,孟彰这会儿甚至能够看见被遮掩在冕旒后面的轮廓。
虽然那面容依旧模糊,但孟彰却能捕捉到人影的一些情绪。
大兄他没有在生气,他甚至还在笑……
在做出如此判断之前,孟彰先自放松了下来。
“我知道。”阴天子笑着回答他,同时又抬起手,虚虚在他头上轻叩了一下,“阿彰是个好孩子。”
孟彰一时无言,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个什么样的表情来。
阴天子没再特意口感只,一下子哈哈大笑出声。
祂无比地乐呵,但孟彰的表情却更显混乱了。
“……大兄。”忍了好一会儿,孟彰唤了阴天子一声。
阴天子连忙整理了面上的表情:“我知道了。”
孟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
阴天子又抬起手来虚虚在孟彰额头处摩挲了一下。
“阿彰,你现在这样想也很不错。”
孟彰沉默着,没有做声。
“好了,”阴天子又问,“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很多。”孟彰道,“大兄你够时间回答我吗?”
若不然,我们还是换一个人来给我解答如何?
阴天子无比确定自己听到了孟彰的心声。
祂高高扬着唇角:“给自家幼弟解惑的一点时间还是有的。有些事情……”
祂道:“暂时来说,就只有我能够给你答案了。”
孟彰惊了一下,情绪转瞬间沉淀下来:“是有什么妨碍吗?”
“算是,也不算是。”阴天子回答了孟彰的问题,然后解释道,“虽然你眼下还没有来问我,但想也知道,阿彰你的这些问题可能会超出你当前神魂承受的限度。”
“所以,要回答你的问题,需要把握住其中的分寸。”
阴天子竟然很有些骄傲。
“在众兄弟手足之中,也唯有我有这分能耐了。”
孟彰心神猛地一跳。
我要问的那些问题可能会超出我当前神魂承受的限度?
莫不是……他要问的那些问题里,还可能会牵扯到某些不可名状的、不能提起的、轻易会被污染的存在?
他脑海中一时闪过了许多个猜测,却也只能猜测个囫囵,不敢让自己的心神涌现更具体、更细节的东西。
譬如,他曾经翻看过的某些神话故事里的不可名状之物。
阴天子只一看孟彰面上神色,就隐隐猜到孟彰心神都发散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祂轻咳一声,带回孟彰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