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若谢葛真能学有所得,那于他于谢葛,甚至于杂家于吕不韦来说,都是好事。
诸子百家的学说,原就是要学、要用的,越多人学、越多人用、越是用到实处、越是用得精妙,那就越好,从来没有想要被束之高阁的百家学说。
孟彰看着谢葛动作间遮掩不住地的急迫,也不道破,转眼看向下一位管事。
“庚壬先生,你呢?”孟彰问,“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孟庚壬,这位曾在孟彰父亲孟珏身边很是待过一段时间的老人,听得孟彰这话,当即就笑了起来。
“我吗?”他也不扭捏,当下就道,“郎主,我眼下修行困滞不前,每日吞炼元气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滞碍,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想请教郎主,在郎主这里讨一个解决的办法。不知可否?”
孟彰面上笑意越发的柔和。
“自然可以,先生且上前来让我细看。”他道,略顿一顿后,他又对这位同谢葛一样配合他的老仆说道,“请先生放心,纵然我学识浅薄,看不出就里,我身后有父祖,有童子学学舍和太学里的各位先生,总是能帮着你想些办法的。”
孟庚壬孟管事敛袖肃容而拜:“多些郎主。”
他迈步走到孟彰近前,躬身站立,然后周身气机一荡,竟是将所有自发升腾的凭依与护恃都停了下来,让孟彰细看。
孟彰瞥了堂厅中坐着的各位管事一眼。
白蒙蒙的淡雾凭空而出,在孟庚壬周围环了一圈,将所有可能暴露出去的、属于孟庚壬的信息尽都拢住遮蔽。
“请先生将手伸出来我看看吧。”
仔细盯着孟庚壬看了片刻后,孟彰又道。
孟庚壬毫不犹豫地将手递出去。
孟彰将手指点在孟庚壬的手腕上,沉眉细看,又半饷,他张嘴说话。但孟彰到底说了什么,也只有孟庚壬一个人听见了,其他的人是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暗下对视了一眼后,各位管事们也都安分地继续坐在堂厅里等待。
他们并不觉得孟彰做得哪里不对。恰恰相反,如果孟彰真的放任孟庚壬的修行关要泄露出去,他们才要担心呢。
孟庚壬这事可不同于方才的谢葛。
谢葛只是求了杂家的相关学说,莫说他只提了一个杂家,就算他真的直接点明了杂家吕不韦又如何?甚至就算他们都知道孟彰交予谢葛的详细资料又如何?
最后谢葛能学到几分、用处几分、增益几分,除了谢葛本人以外,谁能够笃定了?
而孟庚壬这事则不然。
孟庚壬向孟彰请教自家的修行道路,孟彰若是没有切中要提倒也还罢了,可倘若他真的看出孟庚壬身上的问题,那么他接下来道破的,就是孟庚壬一身修行的关窍。
修行关窍是什么?是命门!
一个人、一个修行者的命门真要是泄露了出去,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等等!
一众管事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还被白蒙迷雾拢住的孟庚壬,满眼惊诧。
就连刚刚从孟彰手里拿到了杂家相关学说的谢葛都顾不上其他,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孟庚壬。
孟庚壬他,他竟然……
先前被那些杂七杂八的问题分去心思,倒是让他们忽略了一个根本的